李靜水挑眉道:“我讓你走了嗎?”
司馬忠僵在原地,保持行禮姿勢,畢恭畢敬道:“前輩有何吩咐?”
李靜水輕嘆道:“自裁,謝罪大寧。”
司馬忠逐漸挺直腰桿,苦笑道:“犬子喪命于前輩手中,晚輩都不去計較,茍且偷生而已,一條活路都不給嗎?”
李靜水搖頭道:“自作孽,不可活。”
苦苦相逼到這種地步,司馬忠已經沒有余地,手指才搭住兵刃,忽然感覺天旋地轉。
他親到了自己的麂皮靴子。
干凈利落殺掉司馬父子,李靜水輕咳幾聲,沖安西大軍招招手,說道:“想要替你們將軍報仇的話,可以一起上。”
一人對萬軍。
狂氣崢嶸。
誰能想到這位和趙茯苓同樣矮瘦的老人,曾經殺的大周高手不敢踏足北海百里之內。
萬軍又有何懼?!
浮屠營將貪狼軍推出百丈之外后,并未戀戰,兩翼繞到中間,護住袍澤最脆弱的背部,依次掉頭,朝后退去。
重騎沖陣,像是射出去的強弩,初期威勢強盛,中途無堅不摧,余勢依舊能破甲洞骨,但是插入土中之后,便再無用處。
經過幾陣沖殺,浮屠營將士氣力即將耗盡,口中頻頻噴出霧氣,鮮血和汗珠混合在一起,從馬鐙緩緩滴落,掉在雪中,轉瞬間形成褐色冰珠。
畢竟要身披上百斤重甲,與敵人殊死搏殺,浮屠營再悍勇,也頂不住一個多時辰損耗,李桃歌見到隴淮軍如同強弩之末,即刻下令銳字營前去接應,千里鳳,楚老大,這二將沖在最前方,嘴里不干不凈,罵著貪狼軍祖宗,邊沖邊觀察兩旁民宅,防止有敵軍埋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