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堆出燦爛笑容,說道:“雪下得又大了,我派人再給您添些柴火。”
到達半步仙人境,真氣滲入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已經寒暑不侵,身為半步仙人中最頂尖的那一小撮,李靜水已有多年沒嘗過冷是啥滋味,嘴角浮起一抹嘲弄,“你也同那小子一樣,是來求我的?”
李桃歌大大方方說道:“老祖厲害,確實有所求。”
李靜水問道:“想要我傳授你高深功法?”
李桃歌搖頭。
李靜水再次詢問道:“敵軍快要到來,你想求我保你性命?”
李桃歌還是搖頭。
李靜水納悶說道:“不求功法,也不求活路,其它還有什么可求。”
李桃歌如實說道:“我身邊有名婢女,名叫趙茯苓,小丫頭乖巧懂事,伺候人是把好手,假如真打起仗來,我沒辦法顧及她,想求老祖把她帶在身邊,賜她一條活路。若是我戰死,您把她帶回府邸,給口吃的就行,像是養只貓養只狗。”
李靜水鄙夷道:“自己的命都不要,卻要保護一名婢女,原來是貪圖女色的下流胚子,李家若是交到你的手中,那還得了,整個瑯琊和京城,豈不是成了你的后花園。”
李桃歌笑了笑,“小茯苓還是處子之身,我沒占過人家便宜。”
李靜水冷哼道:“那更可氣,情種還不如下流胚子。”
李桃歌帶有惋惜說道:“流放三千里,又在鎮魂關待了大半年,一路所見,感觸頗深。安西的百姓實在太苦了,常年經歷大風大雪,周圍盡是沙地丘陵無法種地,吃不飽也穿不暖,還要遭遇連年戰亂,他們的孩子能夠長大成人,那是祖宗積攢的陰德。父親一心為民,將百姓疾苦放在皇室家族之前,要是他知道安西百姓這么苦,定然會睡不著覺。這一仗,看似是替朝廷征討叛軍,其實也是為安西黎民討一條活路,郭賊不除,社稷不穩。趙茯苓就是當地長大的女子,保留這一脈香火,全當是為安西百姓盡一些綿薄之力吧。”
燭光映襯在少年慘淡臉龐,竟浮現中年人才有的無奈。
李靜水譏笑道:“盡是些婦人之仁,你死了,白無后,李家幾百年基業又當如何?”
李桃歌語氣鏗鏘道:“男兒征戰沙場,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