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枯槁的術士無可奈何笑道:“大人不信,在下也沒辦法,我們術士拜陰陽五行為師,腦子疲累,經常走神,時常干出自己都意外的舉動。那年我練功走火入魔,如行尸走肉般徒步八百里,醒來后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您說可笑不可笑。”
槍尖滑至他的喉嚨。
李桃歌冷笑道:“徒步八百里不知情,施展術法倒是精準無誤,用這種蹩腳的借口來糊弄,你把我當傻子玩呢?”
術士苦笑道:“施展術法是無意之舉,就像幾十年的屠夫,哪怕是喝到酩酊大醉,殺豬宰牛也能一刀斃命。”
“行,暫且信你。”
李桃歌大度道:“你姓甚名誰,何方人氏,在叛軍中擔任什么官職。”
術士恭敬答道:“在下名叫付松,忻州人士,于宣正二十五年進入安西軍,任雷火營校尉。”
李桃歌注視他良久,沒找出可疑痕跡,說道:“同為術士,深知修行不易,先留你一命,帶回去再說。”
對于安西軍,李桃歌還是保持大度姿態,叛軍這筆賬,要記在郭熙和幕僚頭子謝宗昭身上,其他人大多是被逼無奈,包括十三太保中,也有莫奚官這種心系家國之士,于是但凡抓獲安西軍,能不殺就不殺。
肅清河邊安西斥候,再度深入腹地。
周典率領的珠璣閣門客,像是虎入羊群,以碾壓態勢蕩出一條血路。
安西畢竟只是塞外蠻荒,人少,資質出眾的修行者更為稀缺,不像是京城,天才一抓一大把,出門吃碗面,鄰桌說不定就坐著逍遙境宗師。
幾陣廝殺下來,九成都是觀臺鏡入門武夫,對于周典和珠璣閣門客而,只是氣血經絡粗壯些的普通人罷了。
自從臣服瑯琊李氏,說周典一飛沖天都不為過,身兼兵部員外郎和梅花金衛,修行一途同樣是如魚得水,由李家資助功法丹丸,再交給名師打磨歷練,周典已經從靈樞境進入無極境,成為廟堂里一枚頗為重要的棋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