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桃歌從頭看到尾,心里比這西北風都涼。
他之前見到的將士,都是宮家兄弟和鹿賀二將的嫡系,精銳中的精銳,當然殺氣騰騰。
精銳畢竟少之又少,一成都不到,再由太子帶走兩成精兵,剩下便是底層普通士卒,用保寧軍和鎮魂大營比對過后,天差地別。
這就是保寧軍和邊軍的差距,一邊是與蠻子掰命掰出來的悍卒,一邊是只為混餉銀的軍爺,想想就知道打起仗來是啥樣,別說貪狼軍,就是安西軍都能將他們輕易碾軋。
安西武勇第一,原來并不是西軍太強,而是別的都護府的府兵太弱。
李桃歌皺起眉頭,催馬狂奔,正巧遇到馬匪組成的銳字營,逐漸將馬速放緩,望著人群中增光瓦亮的禿瓢,嘴角終于流露出一絲笑意,驅馬來到旁邊,用手摸了一把光頭,又涼又油,手感像是冬日里從河里撈出的魚。
禿子似乎都有一個通病,最煩別人摸自己腦袋,楚老大也是如此,回過頭想要拔刀,見到那張俊秀臉龐,猙獰立刻變為諂媚,快到令人目不暇接,“公子,有些時日沒見到您了,愈發威武雄壯。”
自從得知李桃歌是李相之子,這些馬匪又驚又喜,滅了想要逃跑的打算,一門心思在軍中效力,盡管都是最臟最累的活兒,仍舊不敢有半句怨。
對他們來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死,并不可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可李白上任后的一系列政令,皆是對抗皇室和世家的利民之舉,在民間贊譽極高,順著保寧都護府都傳到了漠西走廊,即便是殺人如麻的馬匪,也對大寧右相充滿敬意。
“我?威武雄壯?”李桃歌揉著沒肉下巴,疑惑問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