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在京城坐望云卷云舒,不再是腹中空空的草包少爺,有些事情辦起來麻煩,卻能省去事后的麻煩。
卜屠玉狼吞虎咽啃掉西瓜,袖口一抹,丑臉帶有憤懣說道:“別提了,任憑我爹軟磨硬泡,姓陸的死活不肯下令,說復州叛軍驍勇,不同于平崗城的雜兵,要以謹慎對待,除非等到鳳閣詔令,才肯指揮大軍西進。”
李桃歌把玩著鎏金寧刀,輕聲道:“陸丙以不倒翁的綽號在廟堂混跡幾十年,行事最是小心謹慎,倘若在復州吃了虧,這個鍋必由他來背,涉及到生死富貴,宰相之子的面子也不好使。”
卜屠玉嚷嚷道:“我爹說,打完了平崗城,半年之內不用動兵,朝廷也不會怪罪,姓陸的確實是在等鳳閣詔令,只不過等的是去掉代字的詔令。”
李桃歌豁然開朗,說道:“他是想由代保寧大都護,變成真正的保寧大都護,矯揉造作不肯發兵,是在坐地起價,我爹給他大都護,他便將軍權交出。”
“大概是這么個意思。”
卜屠玉冷笑道:“姓陸的滿肚子鬼心思,想要權,想要錢,還不肯擔事,總是躲在后面充當黃雀,幸好李相棋高一著,將我爹封為兵部右侍郎,能使他心生忌憚,要不然這西線大權,會成為陸丙的聚寶盆登云梯。”
李桃歌笑道:“人心而已,倒也不算離譜。”
卜屠玉問道:“咱該咋辦,等鳳閣詔令,還是讓宮家兄弟指揮大軍西進?”
李桃歌搖頭道:“涉及到封疆大吏的烏紗帽,我不敢做主,給我爹寫一封書信,讓他老人家定奪吧。”
卜屠玉盤膝坐在大哥身邊,用吃完的西瓜皮刮著滿是汗水的臉頰,眉飛色舞道:“對了,郭熙那王八蛋不知吃了啥不干凈的東西,瘋了。”
“瘋了?”李桃歌瞪大眼睛。
“也不是徹底瘋了,他昭告天下,打著勤王的名義,扶劉氏正統登基,要和三大王朝共討永寧城,老大,你說那郭熙是不是吃錯藥了?這種蠢到家的借口也能說得出來。”卜屠玉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