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外剛內柔,又沒經過世俗磨練,很容易鉆牛角尖,珠璣閣派出的門客,已經在四處尋找,聽說父親已經差人去了墨谷,希望那丫頭在谷里養心,而不是想不開做傻事。
周典沒看到他神色詭異,繼續說道:“可你偏偏走到了西疆,成了功臣,如今又折返回固州,當了監察御史,早知如此,我該多拍公子馬屁。”
李桃歌沒心思再閑聊,凝聲道:“把宮子齊帶過來。”
沒多久,保寧軍總教頭坐在二人面前,散發披甲,落魄潦倒,早沒了初見時的囂張氣焰。
李桃歌翹起二郎腿,柔和笑道:“吃瓜嗎?”
宮子齊舔舐著干裂嘴唇,滿面陰沉道:“沖撞了監察御史,是我之過,宮某認栽,常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宮家沒有怕死的人,只有戰死的鬼。”
李桃歌緩緩搖頭道:“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下死手?”
宮子齊冷笑道:“王爺和世家黨素來不睦,你和殿下在國子監大打出手,已結成世仇,難不成能摒棄前嫌,成為知己好友?”
李桃歌微笑道:“劉甫和太子相斗,一夜之間,殺的京城血流成河,六月初十梅花案,這件事你聽說過嗎?”
宮子齊沉沉嗯了一聲。
李桃歌再次說道:“劉甫和我爹斗來斗去,可有一人喪命?”
宮子齊呆住。
李桃歌淡淡說道:“由此可見,瑞王的敵人,不是世家黨,而是皇后和太子,王爺與我爹只是政見不合,吹胡子瞪眼而已,沒到捅刀子的地步,我和劉賢世子打架,王爺可曾插手或者怪罪?沒有吧,公子王孫都是眼高于頂的臭脾氣,相互之間打鬧,在京城里習以為常,傳出來就成了你死我活的爭斗,真是可笑。別以為我揍了劉賢一頓,瑞王就會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要世家黨不支持東宮,王爺恨不得摟著我爹鉆一個被窩睡覺,這叫做審時度勢揣摩圣意,世家黨領袖和權勢滔天的瑞王,你細細琢磨,他們為何擺出仇人的模樣。”
宮子齊越想越驚訝,冷汗直流,顫聲道:“難道……王爺和李相,故意結仇,是裝模作樣給圣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