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笑著問道:“為啥不敢去茅房呢?這些爺爺叔伯看起來挺好相處的。”
羅禮慎重道:“他們對于少爺而,如長輩親賢,他們對于黎民小吏而,如日月昊天。八大家族盤踞的州府,只認氏族,不認皇帝,一便能決定你的生死富貴,誰能不懼不畏呢?”
想起鎮魂關的土皇帝鹿懷安,只不過是六品武將,能掌控十幾萬人的生殺大權。
李桃歌認真點頭。
羅禮輕聲道:“少爺,改日再閑聊,老爺還等著您呢。”
八大族長齊聚,是一甲子盛況,羅禮所說的大事,或許是百年難遇的場景。
李桃歌安撫好思緒,昂首走進中門。
書房里,黑簾遮蔽,燭光暗淡,一臉倦容的李白正在起草詔書。
圣人不問朝政已久,所有詔令都是由中書省擬旨,尚書省批閱,李白身兼二省令,處理起政務方便許多,自己一人便可對大寧內政獨斷專行。
李桃歌進入書房,見到老爹正在愁眉不展處理國事,于是乖乖站在旁邊候著,硯臺里的墨少了,趕忙拿起墨條耕墨,無意中看到詔書里征討二字,心頭猛然一驚,手指不由自主發力,墨條斷為兩截。
李白一邊筆走龍蛇,一邊云淡風輕說道:“七位族長才走不久,見到了吧?”
李桃歌將斷裂處合在一起,不妨礙研墨,答道:“全都見到了,還和鹿爺爺和張爺爺聊了幾句。”
詔書起草完畢,李白把毛筆放在硯臺,拿起旁邊尚有余溫的棉巾,敷于面部,輕聲道:“張凌隆自稱族長易主了,昨夜不便前來,他這次參加議會,純粹是越俎代庖而已。新任的張家族長,你猜猜是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