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點委屈,受不了了?”
張燕云不屑笑道:“當年為了偷襲東花虎豹騎,老子率兄弟們躲在墳塋里貓著,棺材里都是尸水,酸臭沖天,有股梅子的味道,大家抱著枯骨蹲了一夜,泡到屁股都爛了,第二天一早,打起精神,斜插至虎豹騎后方,砍了大纛,生擒對方主將。轉戰至到南雨國,途徑一大片梅林,散發出來的氣味和棺材里的酸臭極其相近,仗還沒打,兄弟們吐的稀里嘩啦,只好原地扎營休息。地牢里的環境,雖說不怎么樣,可比棺材里好多了。”
李桃歌感興趣問道:“睡棺材,抱枯骨,是為了生擒敵軍主將,那咱倆進入地牢,又是為了啥?”
張燕云似笑非笑道:“東宮一家獨大,勢頭正盛,是任何派系不想看到的局面,咱們已然先手落子,后面的,就看你父親他們如何謀局,最好的結果,能摘掉納蘭重錦的官帽,最壞的結果,也能暫時壓制住太子黨勢頭。”
李桃歌贊嘆道:“云帥用兵奇絕,對廟堂爭斗也駕輕就熟,不愧是大寧之福,小子受教了。”
“本帥再厲害,也沒贏夠你十碗酒。”張燕云白了他一眼。
“這要得益于您親傳相授,不要臉則天下無敵。”李桃歌嘿嘿笑道。
兩人正聊著,牢里燈影隱約,腳步密集,離近一看,是相府大總管羅禮。
大牢低矮,老人身材又異常高大,只能彎腰弓身,見到李桃歌后,獄卒打開牢門,羅禮先是給張燕云見禮,然后將絲緞被褥和食盒放入牢里,笑道:“少爺辛苦了,老爺派我來送些東西。”
初見羅總管,李桃歌還以為要接自己出去,結果又是送被褥又是送酒肉,分明是要自己在牢里安家的架勢。
畢竟是以三省官吏毆打東庭武將的罪名抓進大牢,又是逛青樓被捕,聽著不好聽,李桃歌撓了撓頭,赧顏道:“爹沒怪我給相府丟人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