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親兒子,皇后不帶任何感情色澤的鳳眸終于流露出人間暖意,用寵溺口吻訓斥道:“不是叮囑過你么,每月十五子時之前,必須來到含象殿,怎么又忘了。”
劉識磕頭如搗蒜,“兒……兒臣去看焰火,忘了時辰,請母后責罰。”
皇后淺笑道:“好了,別磕了,磕傷了額頭,當娘的心疼,光顧著玩,沒吃東西吧?去坐好,乖乖聽話。”
心思細膩的木奴攙扶起太子,遞來一碗金絲燕窩,隨后又去收拾暖爐和散落在地的木炭。
劉識一口氣喝完,湯汁在嘴角長流,對著母親嘿嘿傻笑。
皇后單手托腮,問道:“今日散朝后,與杜相李相說話了嗎?”
劉識使勁點頭,“說了,我請他們去長樂坊喝酒,他們生病了,不去。”
皇后忍不住笑道:“傻兒子,哪有請宰相喝花酒的太子,記好嘍,下次再請喝酒,要去人少且景色好的地方,譬如萬壽湖或者月牙居,或者在你的東宮設宴。”
劉識胖臉一笑,擠出酒窩,“兒……兒臣記住了,又好像沒記住,嗯……確實沒記住。”
子正時。
妖風大作。
吹的殿門嗚嗚作響。
本來憨態可掬的太子,突然摔倒在地,篩糠不止,口中泛起白沫。
皇后睜大鳳眸,面色如常。
持續半柱香之后,太子劉識撐地起身,用蟒袍袖口擦干嘴邊污漬,抬起眼眸,竟然盡是赤紅色,他突然擠出詭異笑容,抱拳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嗯了一聲,說道:“這次如何?”
太子活動著僵硬身軀,膝蓋都無法蜷起,走了幾步后,步伐逐漸自如,陰惻惻笑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