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揉著胡須放肆大笑,順勢拽出一把沙礫,“我那妹夫王爺,最愛吃魚賞花,在府里建了風光旖旎的牡丹園,不僅栽種千嬌百媚的花,還藏有千嬌百媚的女人。牡丹園我倒是去過一次,可里面栽種的牡丹并不多,杜鵑倒是占了十之五六,奇怪。”
謝宗昭詭異笑道:“杜鵑,又名望帝花。”
郭熙恍然大悟,咧嘴笑道:“看來我那妹夫對于龍椅是望眼欲穿,本帥若助他一臂之力,你猜猜,他會如何重謝?”
謝宗昭瞇起眸子來對付鋪天蓋地的沙塵,輕聲道:“一把寧刀。”
郭熙笑而不語。
風勢漸大,遠處傳來馬嘶人吼。
謝宗昭是病怏怏的孱弱書生,在大風中搖搖欲墜,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提議道:“大勢已定,不如咱們回去吧。”
郭熙將涼薄眸子擠成一條縫隙,死死盯住遠處揚起的塵沙,沉聲道:“不把這些魚刺清理干凈,本帥也會卡了喉嚨。”
順著視線望去,驃月玄月軍裝束的騎兵,正在奮力追趕鎮魂大營士卒,幾百匹駿馬揚起滾滾黃龍,在戈壁灘構成一道暴力風景。
雖然玄月軍手里攥有驃月獨有的彎刀,可追逐時反手握刀,顯得極其別扭,面甲上方的眼眸黑白分明,根本不是蠻子獨特的彩瞳。
若不是持刀姿勢影響馬速,七名鎮魂大營士卒根本撐不了多久。
一隊玄月軍騎兵從斜方插入,封住了前方路線,將鎮魂大營士卒逼退至山丘角落,還沒來得及擺脫,一波箭雨來襲,七人有的持兵器揮舞,有的翻身下馬藏在馬后,反復三次箭雨過后,有二人被射成了刺猬。
一名獨臂小卒護住了中箭的白發老卒,清澈眸子出奇寧靜,手中短刀沉穩如山。
“都是西軍兄弟,裝啥蠻子呢,把你們寧刀亮出來吧!老子脖子全是泥垢,硬得很,別把借來的彎刀弄斷了。”白發老卒扯著嗓子喊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