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踏出一步,再次說道:“極樂君的事,我不再追究,那時候我僅僅是翰林學士家里庶子,死就死了,沒什么大不了,可如今我活著回來了,頂著相府公子和十八騎近衛的頭銜躍馬入皇城,這一次,你再敢下黑手做文章,布衣幫會在皇城除名,你的一家老小,也會嘗嘗流放邊疆的滋味,聽懂了嗎?”
馬王爺汗如漿涌,突然撲通一聲,單膝跪地,顫聲道:“多謝公子不殺之恩,楊某聽懂了,以后布衣幫幫眾,絕不會在長樂坊出現。”
李桃歌勾勾手指,輕聲道:“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是仗義疏財的好漢,懷里抱著聚寶盆,怎敢讓你久跪?”
馬王爺唯唯諾諾從地上支撐起來,只覺得對方那雙桃花眸子犀利異常,不敢對視。
李桃歌笑道:“馬王爺不是廣交天下好友嗎?今日你幫了我的忙,以后咱們以朋友相待,有空的話,去長樂坊找我,咱們不醉不歸。”
馬王爺激動說道:“公子禮賢下士,實在令人欽佩。”
李桃歌拍了拍比他高出一頭的肩膀,“既然是朋友,衷心奉勸一句:事實難料,好自為之。”
重拿輕放,是從老爹和禁軍上將軍劉罄那偷師而來,用到江湖草莽身上,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老乞丐在相府里吃得好,睡得香,被奉為上賓的日子,逍遙又快活。
每逢乖徒兒去國子監上學,他都會待在院子里曬太陽,閑來無事,來到魚池旁邊,撒一把餌料,唱段荒誕不羈的小曲兒,打發閑散時光。
老乞丐啃完肥膩的雞腿,將骨頭朝房頂一丟,來到水缸旁拿起水瓢,準備順順氣。
空中忽然掉下來一枚雪花,落在枯瘦手背。
五月正午,暖陽潤四方,春風扶細柳,怎么會有雪?
老乞丐抬起頭,太陽依舊燦爛耀眼,可頭頂蒙了一層灰突突的屏障,阻擋住了陽光照射,氣溫正在急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