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月將軍鹿懷安,上馬披甲都不會的富貴少爺,也曾持刀屹立于鎮魂關城頭,面對十萬大軍沖陣,不曾后退半步。
鹿家無善終,卻有風骨。
鹿懷休痛快把酒喝干,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李家公子,你這些話說到我心坎里了,都說咱八大家族沐浴皇恩,恃寵而驕,可他們哪知道咱們世家里遭了多少罪,死了多少人,就拿我們鹿家而,祖父那輩有八成戰死,父輩也都大半離世,咱們不享受皇恩浩蕩,難道打下江山給他們作威作福嗎?”
李桃歌誠摯笑道:“承蒙不棄的話,喊您一聲哥哥,同為世家中人,本該情同手足。”
鹿懷休呆住片刻,不敢想象李相獨子會認他當哥哥,激動舉起酒杯,顫聲道:“李家弟弟,懷休遵命。”
兩人把酒歡,沒有了之前的劍拔弩張,談論著邊塞風土人情,談論著西府北庭將士,同樣是軍伍中人,幾壺酒入口,從拘謹寡到開懷大笑。
紈绔子弟?
旁邊的周典輕蔑一笑。
能屈能伸,善解人意,這可不是紈绔子弟的作風。
幾句話能使得鹿家子弟掏心掏肺,這份功夫,浮沉廟堂多年的老狐貍都做不到。
經歷了淬煉之后,李桃歌不再是當初宛若白紙的少年了。
虎豹之駒,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
廂房里又吵又鬧,打壞了不少古玩,按理說店家應該派人索賠,可幾壺酒喝完,外面鴉雀無聲,鹿懷休好不容易遇到知己,酒喝的猛烈,已經爛醉如泥,趴在桌子上鼾聲如雷。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