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輕聲道:“云帥,城頭那名金甲統領公羊鴻,當初接蕭文睿大人入宮,我見過一面。”
張燕云哦了一聲,顯得興致缺缺,朝旁邊墻磚望去,驚奇道:“噫?磚上都刻著字,莫非是百姓胡亂寫上去的?”
蒲星答道:“當初建造內城城墻,有的工匠不肯賣力,毀掉不少青磚,于是命他們將名字刻上去,但凡驗收不合格,可以順著名字追查下去。”
張燕云古怪笑道:“我若是工匠,隨便刻個名字在上面,假如青磚損毀,不就能逃過一劫了?”
蒲星正色道:“云帥說笑了,有監工督造,有名冊戶籍,殺頭的大罪,誰都不敢亂刻別人名字。”
張燕云點頭道:“這倒是好辦法,燒造不力,把老婆孩子和爹娘一并殺掉,看看誰敢偷奸耍滑。”
蒲星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琢磨著張燕云看似容易相處的老好人,可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既是兵仙,惡號殺神,又怎能是心慈手軟的書生。
入了內城,便是橫門大街。
內城和外城不同,繁華似錦,住的都是達官顯貴,雖然不如東城王孫貴胄遍地走,但能在內城置辦房產,至少是六品以上官員,或者是富甲一方的商賈。
街道兩旁的人明顯驟減,女人反而比男人多。
大寧風氣豁達,無論是小家碧玉還是嫁為人妻,都可在街中閑游,不必拘束家中。
她們好奇心占了上風,能天天打勝仗的十八騎,咋和邊軍不同,打一次贏一次,是生了三頭六臂嗎?
無數道女人視線投來,臉皮厚如張燕云,面頰也微微泛紅,將佩劍入鞘,有一搭沒一搭沖李桃歌扯起了閑篇,“桃子,永寧城的女人,都這么肆無忌憚嗎?無論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眼睛直勾勾盯著男人,瞅的人心慌,比咱十八騎的爺們都生猛。”
在皇城生活了八年的李桃歌笑道:“今日大軍游城,她們不好意思上前,若是換作平時,肯定會將云帥圍住,討要佩劍頭盔留作念想,到了那會,我可抵擋不住,至少要派一個營來保駕護航。”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