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云嚼著肉干,偶爾瞥一眼馬背愈發俊俏英挺的少年,笑道:“常道女大十八變,沒想到你糙漢子也變來變去。聽說你爹當年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帥的一塌糊涂,跟我姿色相差仿佛,公主都心生愛慕,險些成為駙馬爺。我本來不信,看看你如今的相貌,大概所非虛,八九不離十。”
夸人不忘自夸,這是張燕云一貫自戀姿態。
本來神游天外的李桃歌回過神,聽到張燕云聊起家長里短,尷尬一笑,在邊疆呆久了,對風流韻事不感興趣,輕聲說道:“云帥,那天你和巫馬將軍談及廟堂辛密,我都聽到了。”
張燕云不以為意道:“都聽到啥了?”
李桃歌低聲道:“宮子謙,瑞王,圣人,皇后,八大世家,還有我這根稻草。”
張燕云斜眼道:“你不是暈著呢嗎?咋聽的這么全乎?看來愛說閑話這毛病得改了,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萬一被有人之人聽去,腦袋可就不保嘍。”
李桃歌慢悠悠說道:“沒想到大寧廟堂的水如此之深,誰都不敢稱己方穩操勝券,八大家族竟然有抗衡皇室的勢力,皇后都要被當成棋子任人擺布,我這根稻草,似乎當的并不冤枉。云帥,回到皇城之后,我能跟在您的身邊嗎?”
張燕云好奇道:“咋了,非跟著我干啥,相府住的不舒服?”
李桃歌搖頭嘆道:“相府再好,也不是我的家。”
張燕云猜測道:“要跟你爹斬斷父子之情?”
李桃歌聲音中透著一絲猶豫,“他生我,并未養我,三千里流刑,當兒子的已然盡孝了,往后的路,我想自己走。”
張燕云打開酒袋,狂灌一大口,辣的齜牙咧嘴,說道:“我從小沒嘗過父子親情,不知道啥滋味,給你當不了指路人,先賢有曰: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心即理也,心外無理,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凡事猶豫不決,問心即好。”
“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