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嘹亮鷹啼。
無論是驃月的修行者,還是沖上來的步卒,不再往城墻攀爬,匆匆收兵。
“桃,桃子?”
角落里傳來夾雜著顫抖的聲音。
尸山血海里,滿臉污漬的牛井瞪圓大眼,盡是不可思議神色,眼前殺伐果斷的悍卒,是睡在一個大炕的和氣槽頭?
李桃歌望向牛井,眸子里的血色逐漸消退,握住槍頭,伸出槍桿,柔和笑道:“你沒死?”
牛井咽了下口水,遲疑著接是不接,最終還是相信桃子人品,拉著槍桿起身,呲牙咧嘴道:“挨了兩刀,沒死透。”
一刀在后背留下半尺傷口,一刀在小腿留下寸余痕跡,都是皮外傷,不治都死不了的那種。
李桃歌打量著周圍,將銳字營死尸面部朝上,帶有哀涼說道:“小駱駝死了,張老妖死了,齊伍長死了,這一仗,咱們銳字營起碼折損一半兄弟。”
“小駱駝和齊伍長可惜,他倆都是大好人,閻王爺不長眼,非要把他們收走。張老妖平時飛揚跋扈,大家都不待見,再說他不是跟你不對付嗎?死就死了,給他哭屁的喪。”牛井滿不在乎說道。
“不管他平時為人如何,今日他是為了大寧戰死沙場,可嘆,可敬。”見到張老妖死不瞑目,李桃歌幫他合住雙眼。
“受傷了沒?”一只大手搭在李桃歌肩膀。
“活蹦亂跳的,一下都沒挨到。”李桃歌回頭笑道。
守城死戰,王寶居功至偉,憑借強悍戰力,攔住了四名靈樞境高手,成功留下一人,身上也掛了彩,新傷加上舊疾,全身浸透血跡,本是灰色長袍,如今染成了黑褐色,仍不停滴答血跡。
“沒挨到不代表沒傷到,許多兄弟打完仗,不曾見到外傷,可回到營房臥床不起,要么內臟受損,要么驚嚇過度,有的甚至送了命,千萬不可掉以輕心。”王寶輕聲說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