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點點頭。

姚玉玲勸說他，“沒事，這年頭大環境不好，不像二十年前那遍地是黃金的時候了，啥也不好干，老多人賠錢了。”

牛大力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望，“姚，聽你這意思，你也賠了？”

姚玉玲拉了拉香奈兒的包帶，笑著回復，“啊，我沒有，我產業越來越大，比之前還有錢呢，我這不安慰你呢嗎？要不我還能說你真倒霉，那么多干買賣的就你賠錢了啊，那不火上澆油呢嗎？”

牛大力熟練的翻著烤串，心里卻很難受。

他好不容易要翻身了，結果給他打回原形了，還不如從前呢，從前那個工作要是不辭，他現在也能當上司機了，那可是鐵飯碗啊，啥小姑娘找不著。

憑啥他一無所有了，姚玉玲卻還是那么光鮮亮麗。

姚玉玲想了想，“那啥，你現在就干烤串嗎？”

“副業。”

牛大力尷尬的笑了笑，“我白天還干保安。”

姚玉玲點點頭，“也行，一邊從商一邊從政，一般人還真干不了呢。”

牛大力將烤好的一串遞給姚玉玲女兒。

姚玉玲又問：“你那個女朋友呢？”

牛大力手一頓，想到他這邊剛賠錢，那女的就看自己不行了，收拾東西就回老家了，這啥人啊，跟姚玉玲一模一樣，沒錢就跑。

他除了長得難看點，人窮了點，剩下還差啥啊，誰看到自己不夸他人老實話不多，現在的女人都太現實了。

他眼珠子一轉，“她呀，我感覺她那人，人品也不太好，我就跟她分了。”

姚玉玲噗嗤笑出聲，“你不是說一顆真心都給她了嗎，你這無價的真心一給一收回挺方便啊。”

姚玉玲的女兒從口袋里拿了五十塊錢遞了過去，牛大力剛要接過去，就又把手收了回來。

“我不要你錢，咱倆這么多年的朋友了。”

姚玉玲又送了過去，“拿著吧，你也不容易，都是力氣活，不用找了。”

牛大力把錢接過來，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又給姚玉玲的女兒拿了兩串。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那啥，以后要吃烤串來我這兒，我請你們。”

姚玉玲笑了笑，沒有說話，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女兒離開了。

牛大力和姚玉玲擺了擺手，又落寞的放了下去，心中仍然是不甘，如果當初姚玉玲沒有拋棄自己，說不定自己點子也不能這么背，自己也能過上好日子。

命運也太不公平了，都是一個大院出來的，憑啥她一個女人就能成為企業家，自己在她面前是一輩子都沒抬得起腦袋。

好不容易做生意有點起色，但一下就賠完了，還欠了不少，雖然他決定一輩子當老賴，不打算還了，但還是心里不舒服。

牛大力沒在現實里再見過姚玉玲，但是在電視里，看地方臺新聞的時候，在人大代表講話的時候看到過幾回。

他因為做生意欠了錢沒還，被人打了一頓，腿打瘸了，現在走路一瘸一拐的，保安是干不了了，只能晚上去夜市擺攤。

但他年輕的時候就愛偷雞摸狗，上了年紀做買賣也不實在，時間長了沒幾個客人去他那兒消費。

再加上腿腳不好，跑不過城管，還被抓住罰了幾次錢，煤氣罐也被扣了，現在他連擺攤都不去了。

他窩在自己的小屋里，吃著昨天晚上盛的飯菜，呆呆的看著電視上那張依然年輕漂亮的臉，一次比一次后悔，幻想那個時候沒有讓姚玉玲離開，而是死皮賴臉的跟著她，是不是自己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兒無女，窮困潦倒，住在小破屋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