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開口，“記得你小時候，那樣小的個子，聽到爹爹生病，要么是在我面前侍奉，要么是給爹爹祈福，多么乖巧啊。現在你長大了，很多都變了，和你小時候都不像了。”

徽柔將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記得爹爹也說過讓我做大宋最幸福的公主。”

趙禎皺了皺眉，“徽柔，你難道懷疑爹爹對你的疼愛嗎？”

“那倒是沒有，畢竟再怎么重男輕女的家庭里的獨生女，都是得寵的。但如果我那些兄弟姊妹都活著，我想就不一定了吧。”

趙禎眼中的失望不加掩飾，“徽柔，你年紀小，會被皮相迷惑。你不明白，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爹爹不也一樣被張娘娘的皮相迷惑嗎，您自己都做了這種事，為什么要反對我呢？”

趙禎又猛的咳嗽兩聲，“你的婚事上，爹爹錯看了李瑋，沒想到他是那樣的人。但李瑋不是良人，那曹評更不是。”

徽柔冷笑著，“我那日在宮外，看見曹評帶著他的新婚妻子，百般呵護。她的妻子只是普通人，都能讓他如此用心。而我是公主，您卻說他會對我不好。爹爹，您不覺得很可笑嗎？您知道當我和李瑋婚姻不幸福時，在每天忍受婆母的跋扈時，看到我從前深愛過的男人和他的妻子恩愛無比的那一刻，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絕望嗎？”

趙禎強撐著想要坐起來，卻又失敗了。

他焦急的開口，“你根本就不明白，那只是表面現象，若他在爹爹去世后欺負你呢。”

“那我至少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啊。”

趙禎嘆息一聲，“曹評根本不是一個良配，你幾次拿她和溫成皇后做比較，可溫成皇后對爹爹一心一意，而不是為了爹爹的身份，曹評對你呢？”

“一心一意？”徽柔恥笑一聲，“姐姐沒有對您一心一意嗎，董娘娘，周娘娘，還有其他的那些女子沒有對您一心一意嗎？因為她們恪守本分，懂得規矩，所以您看不到她們對您的感情。是因為張娘娘跋扈自私，所以您就能看到她的情意，又或者是張娘娘貌美，您的眼里就只能看到她？爹爹，貪戀美色的事情，您不是第一次做了，別這么虛偽。”

徽柔坐在床邊，看著趙禎那張陰晴不定的臉，“您說她不在乎您的身份，您真的好天真啊，若您是販夫走卒，那這話我相信。但您是天子，她一開始也知道您是天子，您說她不在乎權勢，這話也就您自己相信。您喜歡她，所以她哪都好，您厭惡曹評，所以他做什么都是錯。”

趙禎連連冷笑，“你將溫成皇后說的那樣不好，將曹評說的多么好。可你別忘了，當我撞破你和他的丑事后，他是怎么跪在地上說不要娶你的。”

徽柔站起身，嘴角勾起，“丑事，若親一下額頭也算是丑事的話，那姐姐和張娘娘未被冊封卻被您寵幸，又算什么呢？”

“無論你說什么，也無法為他辯解他輕易拋棄你的事情。徽柔，你別忘了那個場面，朕還沒有威脅他，他就說不要你了。曹家的狼子野心你還沒看明白嗎？他接近你是為了權勢，是為了能夠離權力中心更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