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站出來打圓場,“不是這個,怕三爺要了去嚇她們玩,所以這才問問。”
賈環冷笑,“那不還是懷疑我拿了去,寶玉見的人多了,你盤問過大太太,盤問過老爺和姐妹們嗎?咱們家可不得了,奴才拷問起主子來了。不過也是,我算什么東西,你主子管事,也不需要給我這個面子,總歸我是個庶子,隨便怎么盤問都成。”
平兒心覺壞了事情,聽到賈環的這番話,也不敢辯駁。
探春強撐著笑意,“環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若說沒拿,我再問旁人就是了。”
賈環笑著,轉頭看向在場的平兒和李紈。然后目光又定格在探春臉上。
賈環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我聽說抄檢大觀園那日,三姐姐的人被冤枉偷了東西,義憤填膺,還打了王善保家的。三姐姐慷慨陳詞,怒罵眾人,說什么……哦對,咱們這樣的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自家自殺起來,才能一敗涂地。這話說得真對啊,上次只是盤問奴才,這回直接盤問主子了。”
賈環每說一句,探春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從前和賈環爭吵,她是有幾分底氣的,今日也不知是賈環身份不同了,還是她也覺著自己沒理,居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賈環冷笑一聲,“當日不過是三姐姐的奴仆被懷疑丟東西,三姐姐氣得像是發了瘋,今日拷問起親弟弟來。原來在三姐姐眼里,我還不及你身邊的奴才,既然如此,還裝什么姐弟情深。拿雙破鞋來哄小孩子嗎?”
探春只覺得心中一陣劇痛,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她心中后悔,又覺得賈環不該這么想她。
“咱們是一家子骨肉,環兒兄弟這么說,叫我還不如死了痛快。”
賈環眉毛一挑,“一家子骨肉?不見得吧,三姐姐又不認自己是姨娘生的,您是王子騰的外甥女,我只是賈家不受人待見的庶子,旁的兄弟姐妹有什么事你都沖在前頭,到我這兒,只有出了不好的事才會想起我。”
賈環打量著這些看熱鬧的眾人,“要我說,既然要盤問,那就都盤問吧,也該盤問平兒和大嫂子,那玉值錢,指不定是平兒拿出去賣了等著贖身呢。”
平兒臉色巨變,被人污蔑,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賈環又看向李紈,“又或許是大嫂子拿的,雖然家里給大嫂子和蘭兒的月銀多,但大嫂子連姐妹們湊的辦詩社的份子錢也能貪了去,老祖宗又不大疼蘭兒,說不定是攢著給蘭兒將來做聘禮呢。”
李紈一聽這話,也委屈的轉過身。
她心中雖然不快,但賈環今非昔比,她也不敢再說什么。
賈環又挨個點了在場眾人,幾句話將幾人都列為了可能偷玉之人。
賈寶玉帶著幾個婆子丫頭走了過來,心想問了賈環,他告訴旁人不就出事了嗎。
見在場的女兒家都抹著眼淚,賈寶玉剛要像往常一樣張口罵賈環,卻被賈環一個眼神驚住了,嚇得不敢說話。
賈環上了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賈寶玉,“若真找不到,說不定是金釧拿走了呢,她是你的發妻,拿你的玉也沒什么。二哥哥你說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