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叔公見人心浮動,連忙打圓場,“嘉良難得回一趟祠堂,還不帶著侄孫女給祖先上炷香。”
顧嘉良彎腰,親手扶起哭得渾身顫抖的女兒,聲音又恢復了平穩,“祖母在天之靈,知道你的孝心。現在該去給列祖列宗上香,禮不可廢。”
他這話意有所指,若不是為了“禮”,若不是為了給祖先一個交代,這炷香,他們父女倆,今日斷不會燒。
父女倆凈手焚香,恭恭敬敬地給顧氏祖先的牌位磕了三個頭,上香的動作一絲不茍,禮數挑不出半點差錯。
隨即眾人被顧嘉瑋引去偏廳說話,當著祖先牌位的面,的確不好說些子孫不肖的事,連累祖宗在地下鬧心。
段曉棠在顧嘉良門下掛了個短期文憑,順理成章地跟著進了偏廳。
因為官職在身,顧氏族人不敢輕易慢待,還撈到了一個位置。
再往后的李君[、柳恪之流,因著輩分、官職不顯,只能乖乖站在墻角,充當背景板。
顧嘉良一方的幾個席位,既要顧及柳家舅親的顏面,又要安置馮睿達這位硬茬,還得給母族表親留位置,一時竟有些捉襟見肘,全靠人情世故細細斟酌。
反觀顧氏宗族那邊,規矩就簡單得多,純粹按照輩分年歲排座,族中長輩端坐上位,年輕子弟依次列于兩側,一眼望去便知等級森嚴。
顧嘉瑋率先開口,打破了偏廳的沉寂,“韞玉的身子如何?”
段曉棠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顧小玉小朋友不常用的大名。
殊不知顧嘉瑋說著也有些繞口,顧盼兒女流之輩便不提了,顧小玉的名字,就沒有跟著顧家的字輩來,而是單成一派,可見顧嘉良早有與宗族疏淡之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