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和謝大夫斟酌開了幾副安神驅寒的方子,連著喝幾日,再好好將養,就沒有大礙了。
臨走時,林婉婉拉著顧盼兒的手,掌心溫暖而有力,“盼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顧盼兒望著她,重重點頭,眼眶還是紅的,聲音卻穩了,“這次,我不會客氣的。”
這邊剛安置好顧小玉,顧宅外又傳來車馬聲。
王不曜在家里等小徒弟來讀書,左等右等不見人,派去的家仆回報說落水了。他顧不得尊卑長幼,親自前來顧家探望。
他先去臥房看了小玉,見孩子安安穩穩地睡著,這才松了口氣。
王不曜和顧嘉良去書房說話,兩人既是同僚,又是多年友人,對于顧嘉良和宗族的紛爭,多少有些耳聞。
書房的案上攤著一張半舊的顧家宗族譜系圖,墨跡新添了幾處圈點,墨汁凝在紙上,透著股化不開的冷意。
王不曜在顧嘉良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一口灌下去壓驚,關切道:“這次,你打算怎么做?”
顧嘉良沒有立刻回答,他伸手撫過譜系圖,指腹磨過那些熟悉的名字。
搶他家田產的叔伯,推他落水的兄弟,如今又把主意打到顧小玉身上。
顧嘉良眼神沉得像深潭,“數十年、四代人,趁著我還在,做個了斷吧!”
不管這次顧小玉落水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都必須有個說法。
他這輩子沒有兒子,但還有弟子。
若不趁著他在世,把這攤渾水澄清,等他閉眼了,家里幾個老弱婦孺,只會被那些豺狼虎豹般的族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為此,他寧可做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作為右武衛出勤楷模的段曉棠,難得請假,實在反常,讓不少人都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