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寅雖非軍中之人,但因秦景的關系也隱約知曉此事。“娘耶,這長安的官刮地皮比我們地方官還狠。”
一地軍餉少則幾十萬多則數百萬貫,不管幾分幾厘,掉下一點碎屑都能砸死人。
李君璞滿飲杯中酒,不無諷刺地道:“世家出身,做事自然要體面些。”
地方官或許有寒門出身,但京官尤其是摻和到“砍頭財”里去的官員,一定是世家出身。
皇帝高坐明堂,但與世家共治天下。
“到如今恐怕只有宮中禁衛和河間王沒有被克扣過了。”
換句話說,當年馮晟如日中天之時,也是交過砍頭財的。
宮中禁衛乃是皇帝直屬自不必多說,河間王是皇叔性情耿介,能當朝殺人的主,這兩支軍隊是維護大吳皇朝的基石。
盧照年輕,“如果我們把這件事捅到河間王跟前?”當然不是以自己的名義。
李君璞抬眼只見眸色幽深,“你以為河間王不知道?”
如今形勢無非井水不犯河水,甚至皇帝說不定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當真有愣頭青想把這件事捅出來,不到御前便被羅織罪名下獄意外身亡。
盧照猛捶桌子,“難道就這么認了?”
李君璞:“明年好好打。”東征勝利,盧家說話自然能硬氣幾分。
別看大家在地方上呼風喚雨,到了長安都是孫子,更別提李君璞這裝慣了孫子的。
一桌人各有各的苦悶,酒別出門之際,李君璞站在孫安世旁邊,附耳道:“你幾個弟弟近來在外頭跳的有些歡,作為長兄,還是規勸一二,別什么朋友都交。”再給家里惹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