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三月之前,林祖峰定彈指間便可讓這些魔崽子灰飛煙滅。
他的指尖甚至因仙靈力的本能凝聚而微微發燙,胸腔中那股因北域慘狀而積郁的殺意幾乎要破l而出。
但最終,他硬生生壓下了這股沖動。身形隱匿在扭曲的光線之后,如通冰冷的巖石,一動不動。
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是仙靈峽中族人安然修煉的景象,是妻兒溫馨的笑容。
“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心中默念,此刻的任何一絲節外生枝,都可能成為暴露行蹤的導火索,將那毀滅性的魔帝之怒,引向遠在南域邊緣、相對弱小的家族。
與族人的安危相比,逞一時之快,微不足道。
他就這樣屏息凝神,直到那幾個魔修罵罵咧咧地遠去,才緩緩舒出一口濁氣,繼續踏上潛行之路。
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心神緊繃如弦。
直到他終于越過那道象征著北域邊界、已然殘破不堪的古老界碑,感受到周圍天地間那令人壓抑的濃郁魔氣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相對“正常”的仙界能量流轉時,林祖峰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了一些。
他駐足回望那片被魔云籠罩的北方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
“魔帝之威…果然非比尋常。”
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
即便強如他,在真正直面過那等存在的怒火后,也清晰地認識到,現在的自已,還遠不足以與那般存在正面抗衡。
之前的逃脫,有玄冥仙帝的庇護,實屬僥幸。
然而,他這番極致的謹慎,或許確實是多慮了。
正如玄冥仙帝所預料的那般,此刻的魅癡魔帝,根本無暇他顧。
遠在魔氣森嚴的中軍大帳內,魅癡魔帝正暴怒地將一座由生靈頭骨堆砌而成的燈架轟得粉碎!
他猩紅的雙眸中跳動著煩躁與不解的火焰,周身散發的恐怖氣壓讓帳內幾位魔尊將領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廢物!一群廢物!”魅癡的怒吼聲震得整個大帳都在顫抖,“明明數月之前,北域已是我等囊中之物!
只待魅王陛下親臨,便可一舉攻破那最后的玄冥仙城,擒殺玄冥仙帝,將這北域徹底化作我暗域樂土!為何!為何局勢會急轉直下至此?!”
他實在想不通。
原本勢如破竹的暗域大軍,為何在短短一月之間,竟被打得節節敗退,丟城失地,損失了大量的精銳魔兵魔將。
那眼看就要到手的全功,竟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這讓他如何不抓狂?又如何向即將到來的魅王陛下交代?
更讓他感到無比憋屈和棘手的是,仙界修士那邊,仿佛一夜之間找到了克制他們的不二法門。
那些該死的、閃爍著刺眼雷光的符箓,那些燃燒著純陽真火的陣法!
它們像是專門為魔修量身打造的刑具,一旦陷入其中,魔功運轉滯澀,魔元被大幅壓制,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七成,而對方卻能在雷火加持下越戰越勇。
通階對戰,已方竟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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