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計劃是打車去,但陳彤提前征用了鄧立城的汽車,她今天除了當向導以外,還兼任司機的職責。
但她遺漏了一點,就是氣溫。
我和林菲菲都是運動服,可里面穿了保暖打底和搖粒絨,外面還套了情侶款的羽絨馬甲,而陳彤只穿了沖鋒衣。
排隊買票的時候,我就看她裹緊沖鋒衣,瑟瑟發抖。
我和林菲菲默默在不遠處看著,林菲菲忽然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沖我努努嘴:
“你看陳彤冷的,你還不把自己的羽絨馬甲貢獻出來?”
我確有此意,既然林菲菲發話了,我自然從善如流。
不過答應也是有技巧的,如果答應得太痛快,恐怕會給她吐槽我的借口,所以哪怕我心生憐惜,也得表現得不是很情愿。
我現在終于理解,古代那些皇帝,登基前為什么再三拒絕群臣的請求,最后“迫不得已”就位,此時我就是這種心態。
“美麗抗嚴寒,我相信她不會冷的。”我振振有詞道。
林菲菲小嘴一撇,嘴角下墜的弧度,就像被風壓彎樹梢,透出一股嬌嗔:
“你這人可真是的!咱們倆穿得一樣厚,我穿著馬甲都熱了,
你肯定也熱了,我和陳彤不熟,輪到你發揚風格的時候到了,
趕緊著吧!你的憐香惜玉啊!”
“那……那好吧!”
我“勉為其難”扒下羽絨馬甲,陳彤縮著脖子回來時,我把馬甲遞給她:
“看給你冷的,趕緊穿上吧!”
陳彤輕輕一滯,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靜地望著我,目光中閃過一絲愕然,逐漸被更復雜的情緒取代,就像晨霧漫過湖面,眼睛里仿佛有什么感東西涌動。
林菲菲也勸她別和我客氣,陳彤這才接過來,輕輕道了聲謝。
我不禁一怔,這是怎么了?
怎么林菲菲在,她還扭捏上了?
也許是因為林菲菲在場,陳彤今天明顯沒以前那么歡樂,她平時就像一只百靈鳥,嘰嘰喳喳在我耳邊叫個不停,今天卻溫柔似水,話也很少。
登山之前,林菲菲決定先去趟廁所解決下個人問題,我趁林菲菲不在,振振有詞地鼓勵她別有心理負擔。
陳彤覺得自己是一顆碩大的人形電燈泡,我想她此刻的心思一定十分復雜。
她既想融入我們,又覺得自己有些礙眼,這方面她就沒有鄭語彤覺悟高,人家到如今還在我家虎踞龍盤,我和林菲菲激烈的肉搏聲都影響不到她的身心發展。
我一番游說,陳彤漸漸放下了思想包袱,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陳彤說這座山最有名的就是玻璃棧道,很多人慕名而來,我和林菲菲也是第一次,都覺得新鮮。
第一次,心情都難免夾雜了激動,亢奮,憧憬,忐忑,不安……
我們懷著復雜的心情,緩緩爬到了玻璃棧道,套上腳套以后,林菲菲只是站在玻璃棧道邊緣往下看了一眼,就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我還是不走了,你們倆走吧!我從那邊繞過去,等你們。”
林菲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著小臉,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不是。
褲腰帶都解開了,你讓我算了?
我給她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林菲菲又嘗試了一下,這時山風大作,嚇得她吱哇亂叫,死活也不肯定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