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西態度急轉直上,笑得有些夸張:“你先找個地方坐,想吃什么自己寫單子,今天我請客!”
我沒聽錯吧?如此雙標!
林菲菲眼睛彎成了月牙,“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西大手一揮,“千萬別拿自己當外人,想吃什么隨便點!”
我上完啤酒,不甘心地湊過來,“張哥,那我呢?”
“你幫我把2號桌的垃圾收一下。”
好吧!當我沒問。
我們來得不湊巧,剛好趕上店里最忙的時候,我和林菲菲也沒閑著,跟著忙了一會兒。等忙勁兒結束以后,我們才坐下吃飯。
張西遞給我們每人一瓶啤酒,林菲菲果斷笑納,但我則擺擺手:
“我一會兒還得開車,你們喝。”
張西繼續鼓動我:“找個代駕給你們送回去不就得了!”
我搖搖頭,“找代駕不花錢啊!”
“呦,你丫現在直播做得風生水起,怎么還摳起來了?”
“你不懂了吧!這叫騎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
林菲菲沖我翻了個白眼,然后對張西說:“你別搭理他,咱們喝咱們的。”
張西同樣也朝我投來了鄙視的目光,舉起啤酒瓶,和林菲菲碰了一下,我也裝模作樣舉起可樂,他倆根本不帶我玩。
很久不見,我們和張西的話題,還停留在以前。
推杯換盞間,當年那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可除了細數過去的點點滴滴,已經沒有共同話題。
我們有共同的過去,卻沒有相同的未來。
聊著聊著,張西忽然問了我一句:“斌子,你最近還和吳雙有聯系嗎?”
我心里一動,感覺他似乎有什么話想說,搖搖頭:
“沒有,怎么了?你有他的消息?”
張西放下酒杯,撇了撇嘴,“我也是聽別人說啊!這家伙現在好像欠了二三百萬。”
我眼睛睜得溜圓,“欠這么多?這家伙是賭去了嗎?”
“估計是,要不然怎么可能欠這么多?我和你說這個,就是想給你提個醒,這家伙要是和你借錢,你可想清楚。”
我笑著搖搖頭,“我和他早就不聯系了,他之前是找我借過錢,但我沒借。”
張西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關系這么好,我說這個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呢!”
“我和他們早就不聯系了。”我淡淡地說。
回憶起以前那些消逝的日子,曾經的歡笑和淚水,已經給我帶不來任何波瀾,只有一種深深的感慨。
張西一怔,咀嚼著我的話,問道:“他們?還有誰啊?”
“趙岳。”
“他啊?他老婆和他打離婚呢,你知道嘛?”張西呷了一口酒,漫不經心的說。
我一愣,眼前頓時浮現出趙岳和呂晶晶往日恩愛的樣子。
“不知道,他們怎么離婚了?”
張西嘆了口氣,“聽說是因為房子的問題,趙岳借錢買房,結果買了個爛尾樓,兩口子天天電話里吵架……”
據他說,呂晶晶在老家上班,在單位里認識了一個男的,一來二去兩個人勾搭上了,有一次兩個逛街,被趙岳他媽撞見了,氣得老太太當場差點沒過去。
趙岳趕回老家,在醫院扇了呂晶晶一個嘴巴,兩個人互相指責,呂晶晶罵趙岳窩囊廢,趙岳噴她是拜金女……
我聽完唏噓不已。
他們倆曾經是我們圈子里唯一一對畢業以后走到一起的,但愛情最終敗給了現實。
尤其是人到中年。
每天要面對加不完的班,數不清的雞毛蒜皮,精力都被生活消磨殆盡,沒有精力去經營和維護曾經那段視若珍寶的感情。
愛情這兩個字,對我們三十歲以上的人來說,才是奢侈品。
他們的遭遇,讓我唏噓不已,一段遍體鱗傷的感情里,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說:“有件事你不知道,這個爛尾樓是吳雙賣給趙岳的。”
張西目瞪口呆,“臥槽!這不是坑自己兄弟呢嘛!”
我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沒辦法,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也想讓別人也淋雨。但也有一些人,就因為自己淋過雨,于是想為別人撐一把傘。
我和張西都沉默了,林菲菲舉起酒瓶,嫣然一笑:
“過去那些不重要的,就別再提了,咱們說點兒開心的。”
她這么一說,我和張西互相看了一眼。
成年人最快樂的是什么?
賺錢!
一味地留戀過去,只會讓人悲春傷秋,還不如搞錢來得實際。
這時,張西老婆端上來一盤烤全羊,這可是我們愛吃肉人的命啊!我受寵若驚,連忙說:
“嫂子,您別太客氣了,怎么還烤了只羊?”
他老婆也很毒舌:“也不是專門烤的,其他顧客剩下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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