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對他不厭其煩,曾經-->>也認真與小齊說過一句話,“相信我,你讀書比練劍更有出息”,這給小齊傷心的不行。”
“后來阿良走了,沒有帶上小齊,就這么獨自一人,仗劍天涯,走遍了九洲山河,五湖四海。”
“后來阿良沒有返回中土文廟,沒有再見一見文圣一脈的幾個老朋友,轉而去了劍氣長城,打了一場名震天下的架。”
寧遠輕聲問道:“那齊先生呢?”
崔瀺露出緬懷之色,喃喃道:“小齊能如何,他那會兒境界低,打誰都打不過,阿良不帶上他,他也沒轍啊。”
“還能怎樣,繼續讀書嘛,他也爭氣,也應了阿良的那句話,對他來說,讀書確實比練劍更有出息。”
“要是沒有那場三四之爭,我就不會背叛文脈,小齊也不會跟著我來到寶瓶洲,如此一來,齊靜春這三個字,幾乎板上釘釘,就會出現在下一次的三教辯論之上。”
老人嘆了口氣,搖頭道:“只是可惜,就命運而,休論公道。”
“小齊還是沒能一路順遂的走下去,沒能按部就班,成為學宮司業、祭酒、教主,沒能參加三教辯論,沒能在不算遙遠的將來,合道三教根祇,徹底解決我們人間的內外隱患。”
“齊靜春勞累了一輩子,鮮少風光過,讀書沒能讓自已活命,一直想練的劍,想走的江湖,也擱置了下來。”
“其實仰慕阿良之前,小齊還很向往一位傳說中的劍修,此人已經隱世多年,寧遠,你應該也能猜得到,正是那位消失三千年之久的斬龍之人,陳清流。”
說到此處,崔瀺瞥了眼他。
寧遠早就提壺在手,狠狠灌了一大口,再一抹嘴,伸手指了指自已,哈哈大笑。
“齊先生居然仰慕我?”
豈料崔瀺立即點頭。
“小齊本就想讓劍修,你以為在他眼中,只有境界高的,劍術厲害的,才能被他高看一眼?”
寧遠默不作聲。
崔瀺笑道:“每一個去過劍氣長城,殺過妖族的劍修,小齊都會以禮相待,這也是為什么,當年你進入驪珠洞天,已經是十四境修士的他,會邀你對弈一局。”
“這把槐木劍,與他最早交給你的那把,有很大不通,是小齊當年渡過天劫,離開小鎮之前,揀選一根老槐樹枝干所打造。”
“本身并無太多玄妙,但是他卻將此劍,煉化為了本命物之一,最終托付于我,被我安置在了這座白玉京中。”
崔瀺抬起大袖。
那把鎮守此處,名為“飛升”的槐木長劍,立即飛掠而至,橫在青衫身前。
崔瀺說道:“好了,物歸原主。”
老人身形也逐漸消散。
最后他說道:“寧遠,煉化白玉京,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且慢行,你剩下的三件本命物,槐木劍是其一,五行之火,你那道侶便是,最后那土屬,等我返回大驪,自有著落。”
其實不是最后一句,在“崔瀺”崩碎之后,鎮劍樓內,還有幾句時隔數年,某個讀書人對他的臨別贈。
“寧遠,書簡湖之局,算計就是算計,我齊靜春,讓得確實不夠妥當,兩難取舍,還望好友莫怪。”
“實在很愧疚,因為某些原因,我肩頭這副擔子,只能由你來背了,我只能盡量鋪好道路,為你多斬去一些荊棘。”
“讀書人齊靜春,有幸遇見你這位劍修。”
聲線逐漸遠去。
寧遠當即懸葫正襟,朝著空曠寂靜的第十三樓,作揖行禮,輕聲呢喃道:“劍修寧遠,結識先生,亦是三生有幸。”
話音剛落。
那把槐木劍,剎那之間,鉆入青衫眉心。
無需煉化,“飛升”長劍,就這么自行進入一座無主氣府,占據其中,成為他的本命物之一。
于是,繼斬神之后。
寧遠便有了第二把本命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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