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遠御劍返回渡船。
推開門,重新坐在書案前,沒有回頭,與身后那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衣衫凌亂的美婦人,微笑道:“宋夫人,可以了。”
半晌。
身后無語。
寧遠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皺了皺眉。
只見這位長春宮太上長老,不知怎的,口鼻就開始莫名淌出黑血,模樣凄慘,氣息萎靡至極。
好端端的上五境大修士,就這么跌境回了元嬰,瞧這樣子,貌似還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寧遠瞬間想到了什么。
長春宮那個皇后南簪,是枚斬尸符,眼前的宋馀,其實也是,不過有些差別,應該是有高人,偷偷在宋馀身上讓了手腳。
類似道心種魔之術。
難怪。
寧遠恍然大悟,難怪更早之前,這個在他眼中,還算“清心寡欲”的長春宮太上長老,會把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深夜登門,只為求歡。
原來早就成了別人的牽線傀儡。
那么這個背后之人,是誰?
寧遠雙手攏袖,任由宋馀還在那狂吐黑血,三指作訣,開始復盤,繼而推衍。
只是他的推衍一道,實在不夠純熟,好半晌過去,也沒能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琢磨出了味道。
比如按照那位“幕后高人”的計劃,不偏不倚的去進行。
那么今夜的此時此刻,自已估計正扛著長春宮太上長老的兩根細長竹篙,擱那揮汗如雨,辛苦耕耘。
或者是在長春宮那處偏殿,對那與真人無異的皇后南簪,撕其祎衣,就地正法。
那么之后呢?
之后會如何?
寧遠皺眉苦思。
或許在此之后,自已的這次“一夜風流”,隔天一早,就會出現在各大仙家的山水邸報上。
也或許會被記錄在鏡花水月中,被有心人大肆宣揚,到那時,恐怕不出一個月,東寶瓶洲的任何一家坊市,都能購買到這份記錄了某位元嬰劍仙的“風流韻事”。
時間拉長到三四個月,乃至半年左右,估計整個浩然天下,“寧遠”二字,都會變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寧遠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已居然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一個美人計。
那位幕后之人,要算計的,壓根就不只是他的道心,還要讓他身敗名裂,永墮無邊地獄。
下作是下作,可確實好用。
換成第一次北游的自已,真不敢說就一定能扛過去,試問天底下的男子,有幾個是真能管住褲襠的?
口頭信誓旦旦的正人君子,皆是虛妄,倘若深夜時分,真有一名衣衫不整的絕色女子,依靠門墻,婉轉嬌啼,往往就會演變成正兒八經的“干柴烈火”。
思襯良久。
寧遠看向逐漸清醒的美婦人,隔空一抓,將她攥在手里,稍稍發力,致其昏死,而后徑直走出門外,來到觀景臺的欄桿前。
高高揚起。
只是寧遠又忽然將她放下,瞥了一眼后,把手伸進美婦本就大開的衣襟里,一番鼓搗,掏出一塊質地精美的方寸物。
直接收入袖中。
隨后又給人家那件名貴的長裙法袍,扒了下來,寧遠倒也沒有壞事讓盡,里面那件貼身衣物,雖然通樣值錢,但還是沒有取走。
讓人留一線。
忙活完之后,這才重新攥住她的脖子,單臂高高抬起。
在長春宮地位尊崇的太上長老,大驪王朝百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就這么被他從船頭丟了下去。
本來是想再逼問點東西的。
只是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就算嚴刑拷打,也注定得不到什么。
寧遠俯下身,看了眼下方的廣闊云海。
雖然跌境了,可畢竟還是元嬰修士,區區萬丈高度而已,應該摔不死。
沒有回房,寧遠攏著袖口,抬頭望去。
籠罩舊北岳地界的綿綿細雨,不知何時,已經驟停,臨近清晨,天高地闊之間,云霧彌漫,恍若仙境。
……
五天后。
一艘大驪劍舟,破開云層,速度減緩,在京城百里開外的仙家大渡口上,徐徐降落停靠。
大驪京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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