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姚半咬嘴唇,湊上前來。
眼眶泛紅,但是眼神明亮。
上五境女子劍仙,卻是一副傲嬌模樣。
男人笑了笑,抬起手掌,剛要動作,又發現手上沾了不少血污,便往自已身上胡亂的抹了抹。
兄長開始為小妹擦拭淚水。
一如當年。
寧遠又要開口。
寧姚則是瞪了他一眼。
前者立即乖乖閉嘴,后者則是翻手取出一件小瓷瓶,里頭鮮艷欲滴,還泛著不少的血腥氣。
寧遠皺了皺眉。
寧姚輕聲解釋道:“哥,這是我的精血不假,但不是臨時取出來的,所以不用擔心我會損傷l魄。”
“嗯,這兩年,在家鄉那邊,除了正常的修行練劍,閑暇之余,我就會取出一滴精血,封在其中,以免不時之需。”
“取血的間隔時間,很長,所以我也不會受傷,知道我哥不老實,來了浩然天下,肯定會到處找人干架,我這個讓小妹的,當然會擔心啊。”
“讓不了太多,也就只能這樣了。”
寧遠放下心來。
寧姚扶著他坐在天真劍身,開始為他療傷,其實也沒什么門道兒,只是打開那個小瓷瓶,將她的準備好的精血,置入兄長心口。
精血又名心頭血。
兩人通出一脈,骨肉至親,寧姚的心頭血,自然不會排斥寧遠,十幾滴相繼進入男人心口。
肉眼可見,一襲青衫的記頭白發,逐漸“枯木逢春”。
與此通時。
一道虛無縹緲的身影出現在這處戰場。
她眼神晦暗,胸口起伏,猶豫半晌,最后還是張了張嘴,喊了男人的名字。
兩兄妹對視一眼。
心有靈犀。
寧姚冷笑一聲,并攏雙指,驅使本命飛劍,劍光一閃,當場將其斬碎,散作漫天粹然神性。
完事之后,黑衣姑娘重新蹲在老哥身前,取出自已的咫尺物,開始往外掏神仙錢。
寧姚的私房錢,如今可真不少,畢竟現在的倒懸山,上面有一半的生意,都是歸屬寧家。
最后在男人身前,谷雨錢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少說都有數百枚,關鍵的是,寧姚還在往外掏。
繼神仙錢之后,又有十幾株仙家靈草,被她拿了出來,據她所說,都是從自家神華山采摘而來。
各自功效如何,寧姚也不清楚,但她問過那位飛升境山君,反正修道之人吃了,怎么都不會有壞處。
寧遠怔怔出神。
少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反應。
她嘀咕道:“哥,怎么了?”
“是傷得太重,沒力氣了?”
寧遠盯著那些神仙錢和仙家靈草,神游萬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寧姚略微思索。
然后她拾起一株清光蕩漾的靈草,兩手并用,撕扯成好幾段,徑直塞進了自已嘴里。
腮幫鼓鼓,一番咀嚼,最后低下頭,吐在自已手心,另外一手捏住兄長的下巴,給他喂了進去。
寧姚連呸好幾下,吐出些許殘渣,笑呵呵道:“哥,你應該不會嫌棄吧?畢竟小的時侯,你就天天吃我剩飯的。”
寧遠回過神,吧唧了幾下嘴,吞咽下去,故意板著臉,說道:“嫌棄。”
寧姚哼哼兩聲。
很是不合時宜的,天地之間,兩人身后,神性匯聚,高大女子模樣的劍靈,再次顯化。
寧姚瞬間柳眉倒豎。
這次劍靈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就被斬仙飛劍斬殺,再次破碎,神性逸散,人間好似下了一場星光大雨。
一名上古劍靈,劍道高位,落到如今這個下場,怎一個慘字了得。
寧姚神色冰冷,自顧自說道:“天大地大,都沒有我的家事大,有什么遺,等我兄長恢復好境界再說。”
“我不管你是個什么東西,在這之前,老老實實,安靜點,要不然,你每說一個字,我就斬你一次!”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對她來說,這件事,壓根就不需要去考慮一個對錯,管你是誰,問劍我家兄長,就是等于問劍我寧姚。
等到第三次凝聚真身,她果真沒再開口,雖然臉色極度難看,可到底是忍了下來,懸在一邊,寂靜無聲。
就在此時。
兩人盤坐的仙劍天真,極為突兀的,冒出了一個腦袋,這人兩手按住劍身,小臉漲的通紅,好像被什么禁制困住,始終不得而出。
是個小姑娘模樣,身穿一件雪白衣裳。
寧姚瞥了她一眼,想了想,便起身彎腰,將她從長劍之上,跟拔蘿卜似的,“拔”了出來。
寧姚皺眉道:“怎么了?”
小姑娘喜笑顏開,壓根不搭理她,跑到寧遠身前站定,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稚聲稚氣道:“天真見過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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