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青衫隨意坐在椅子上,想都沒想,直接點頭。
阮秀在他對面坐下,-->>拆開信件,掃了一眼后,有些無趣,又遞給了他。
寧遠接過,低頭看了看,也很快收了起來。
隱官大人的這封信,很是簡短,就只有寥寥一句話。
九壇忘憂,是隱官大人,代表劍氣長城,給他的論功行賞。
其實真要論戰功,擱在劍氣長城,除了老大劍仙,就沒人能壓過他一頭,哪怕是上任隱官,殺妖最多的蕭愻,也差的很遠。
寧遠不覺得如何,更加不會覺得少。
少年為家鄉讓事,為家鄉謀劃,本就是應該的,說破了天,都是這個道理。
如今又白撿這么多好酒,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寧遠手掌一招,那頂模樣不太好看的竹編斗笠,落入手中。
對面的青裙女子,雙手疊放桌面,下巴磕在上面,輕聲問道:“寧小子,給我講講這頂斗笠的故事唄?”
她微笑道:“讓我也聽聽,你是怎么用一個破斗笠,就騙了一位美貌女子的芳心的。”
寧遠笑著反問,“真要聽?”
“別等會兒聽完,你又打翻了醋壇子,跟我生悶氣,半天不理我。”
阮秀瞇眼而笑,“說說看。”
男人遲疑道:“先說好,不許生氣。”
少女搖搖頭,“不生氣,其實我早就想問了,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以前一直沒問。”
寧遠想了想,醞釀了半天,最后選擇與她坦誠相待。
不到一炷香,就已經說完。
本來也沒有多長,因為他與那個姑娘,總共就只有三次相逢,一次比一次短暫。
倒懸山上,是最久的,差不多半個月,南婆娑洲,只有半天,最后一次,是在劍氣長城,更是短的不能再短,三兩語,分道揚鑣。
沒什么好說的。
默默聽完之后,阮秀有些不是滋味,少女扭過頭,看向窗外的鵝毛大雪,眼神莫名。
寧遠輕聲道:“秀秀?”
“我可沒騙你,我與她的交集,就只有這么多了,從沒有什么越軌之舉,清清白白。”
女子回過頭,眼眸低垂,沒來由的,她就有些傷心。
“可是寧遠,姜姑娘當年,見過你的爹娘誒。”
她聲線壓低,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沒讀過書,書上有句老話,叫讓……”
“父母之命,媒妁之。”
寧遠居然鄭重的點了點頭。
奶秀眉毛一挑。
一襲青衫又搖搖頭,微笑道:“可是我的爹娘,并沒有告訴我什么啊。”
寧遠忽然想起早年的一件事。
一個畫面。
當時自已還小,寧姚也小,某個風雪夜中,老爹從城頭返回,一身的泥濘和鮮血,受了重傷。
據阿良的后來描述,是兄妹倆的老爹,在城外劍斬了一頭大妖,導致負傷,差點跌境。
那個風雪交加的夜里,那個劍斬大妖的男人,躺在床榻上,握著娘親的手,說了一句不太符合劍仙風范的話。
當時的自已,站在門口,當時的寧姚,就依偎在娘親懷中。
于是,此情此景。
寧遠伸出雙手,與她十指相扣,輕聲細語道:“秀秀,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愿生生世世,結為夫妻。”
兩世為人,他說過的糙話,數都數不過來,可是如此認真的情話,還是頭一回。
這一句過后,阮秀的那些莫名傷心,就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女臉上迅速升騰的紅霞。
青裙姑娘有些羞赧,但還是注視著他的一雙清澈眼神,跟著說道:“愿生生世世,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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