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晴空萬里,沒來由的,寧遠瞇眼笑道:“我的江湖,就只有這樣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我能一直留在里邊,難道還不夠好?”
鄭大風忽然就懂了。
這小子,是真有點可憐的。
不過俠氣是真俠氣,所以漢子緊隨其后的,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
天外。
禮圣收起神通,笑問道:“前輩,如何?”
高大女子挽起幾縷發絲,輕微頷首道:“還行,不差的。”
讀書人又問,“那么前輩以為?”
持劍者搖頭道:“送他一把劍鞘,足夠了。”
禮圣說道:“要是回到當年?”
女子再次低頭看去,眼神幽幽。
“或許吧。”
……
藥鋪這邊。
寧遠大袖一甩,“筆墨伺侯!”
鄭大風早就準備好,掏了掏褲襠,取出相應物件。
寧遠沾上點墨,下筆之前,扭頭問道:“怎么個意思?”
“這情書,是含蓄一點,還是粗俗一點?是表明心意呢,還是直接提親?”
鄭大風撓了撓頭,漢子露出極為少見的不好意思。
最后他說道:“你看著辦唄,記得字兒寫好看點,不用寫的太煽情,意思意思就夠了。”
寧遠嘖嘖道:“都他娘的寫情書了,還要含蓄內斂?”
話音剛落,他就往紙上寫了一行字。
“小荷啊,我鄭大風,看上你很久了,能不能嫁給我?”
大風兄弟一張臉,瞬間黑的嚇人。
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這字兒,比我好看不到哪去,原以為你是個學問在身的,結果就這水平。”
寧遠呵呵一笑,“總比你好看。”
他沒繼續寫,輕聲問道:“大風兄,真喜歡她?”
漢子望著門外大街,沒說話。
年輕人不動聲色的瞄了眼藥鋪。
寧遠又問,“一個喜歡而已,就倆字,有什么不好說出口的?”
他記是嫌棄道:“他娘的,鄭大風,平時一屁眼的葷話,這怎么到了關鍵時刻,一下就萎了?”
“人萎了,褲襠那玩意,難不成也抬不起頭了?”
寧遠嗤笑道:“瞧你那出息樣,就這點本事,還想娶媳婦兒?”
“我幫你掃清了十境的障礙,那你知不知道,世間武道,猶有第十一境?”
“你又知不知道,欲要成就武神尊位,需過情關?”
其實他也不清楚,整個一瞎編。
寧遠雙手攏袖,老神在在的笑道:“緣分這東西,虛無縹緲,有的怎么扯都扯不斷,有的脆的很,興許一個轉身,這輩子就見不上了。”
“不想想自已,也想想跟著你半輩子的那只鳥,成不成?”
“真打算一輩子就拿來撒尿啊?”
“不干點別的?”
話到此處。
鄭大風狠狠抹了把臉,想著這小子雖然話糙,但貌似挺有道理,況且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所以漢子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然后他就看見,寧遠輕輕一彈指,一道細小劍氣掠出,轉瞬之間,那封只寫了十幾個字的情書,化作齏粉。
鄭大風一愣。
沒等他問,寧遠忽然拍了拍漢子的肩頭,認真道:“大風兄弟,記住咯,你這姻緣,有我一半功勞,所以等到將來大婚,我得跟你師父坐一桌。”
漢子這才瞧出名堂,轉過頭,看向身后。
灰塵藥鋪,有個少女伙計,正坐在門檻上,有滋有味的嗑著瓜子。
鄭大風朝她笑了笑。
豈料少女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惡心,老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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