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劍仙春輝從府邸走出,手上拿著一本戰功冊子,揚聲道:周巡,元嬰境劍修,年歲二百余載,參與兩次戰事。
戰功,一頭金丹境妖族,金丹之下,洞府之上,共有七頭,其余下五境,千余。
寧遠點點頭,沒有立即動手,大袖一招,其他六名管事全數被他拘押至斬龍臺上。
既然要殺,那就一次性殺。
繼續查,繼續念。
七人皆是被他封口,寧遠壓根沒想過聽他們說什么。
陸芝春輝前去征收,已經給了機會,這些人抗命不從,那就挨個清算。
陸芝在一旁,雙手拄劍姿態,皺眉不語。
這樣的雷霆手段,也太過于冷血了。
刑官大人新上任,身上有王座戰功,更有百萬妖族的性命,雖然比不上隱官蕭愻,但好歹也強于劍氣長城九成以上的劍修。
這些人,先不談該不該殺,就算一定要死,但以陸芝的看法,不應該現在就殺。
殺的太早,刑官這把椅子,就會越發不穩。
片刻后,女冠春輝已經再度走出躲寒行宮,低頭對照,高聲念出幾人的戰功檔案。
陳宿,金身境武夫,曾殺敵數千,但都是下五境妖族,同境戰功,無。
王釗,元嬰境劍修,大限將至,斬殺元嬰境妖族六頭……
念到此處,寧遠隨手將其中一人丟出行刑臺,淡然道:戰功抵命,春輝,抹去此人的戰功記錄。
春輝愣了愣,隨即一一照做。
來到劍氣長城不過幾天功夫,這位玄都觀小師妹,早就有些麻木。
不是對這座劍氣長城麻木,是對她的刑官大人。
如今的她,很少多問,只是照做。
抹去此人檔案后,春輝再度開口。
陶謹,金丹境劍修,同境戰功,無。
肖時,遠游境武夫,戰功……
……
直到春輝念完,七人之中,有三人戰功足夠,得以活命。
剩下四人……
一襲白袍緩步行至第一位,長劍劍尖點地,掌心抵住劍柄,默念一句法訣之后,此人口中禁制解除。
本座行刑,容許爾等留下遺。
此人頓時仰起脖子,怒目欲裂,恨聲道:刑官我去你……!
沒有什么慘叫之聲,寧遠手起劍落,一顆人頭滴溜溜滾落斬龍臺。
鮮血迸濺,染紅一片。
第一人之后,第二個倒是沒有破口大罵,只是低垂著眼眸,沉聲問了一句。
刑官大人,你這一劍之后,我是不是就解脫了
寧遠依舊不曾有任何表情,淡漠道:或許吧。
劍光一閃,第二顆人頭滾落。
第三位,名為陳宿,金身境武夫。
中年男子顫聲哀求道:刑官大人,別……別殺我,我家中還有妻兒,我愿意以戴罪之身去城頭殺妖。
刑官大人,哪怕我戰死都可,我那娃兒只有五歲,他一直以為他爹是劍仙,刑……刑官大人,我可以死,但不能死在……
白袍刑官閉上雙眼,一剎那后,陡然睜開,話太多了。
陳宿身死。
最后一位,陶謹,金丹境劍修,他的戰功,竟是一片空白。
陶謹沒有聲討寧遠,反而望著城頭方向,癲狂大笑。
老子的老子,老子的祖上,無一例外,全是戰死城頭,到頭來,輪到我這一輩,居然是死在自已人手里。
老子從練劍那一天開始,就發誓不為劍氣長城殺一頭妖族,陳清都,你早就該宰了我的!
哈哈哈哈!老子陶謹,今日一死,終得自由!!
陶謹扭過頭,刑官大人,動手吧。
如你所愿。
話音剛落,劍出歸鞘。
鮮血浸染大半行刑臺,流淌而下,最后滲入泥土,暗紅一片。
刑官單手持劍,一身白袍,也早就成了血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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