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拉遠,在寧府那座斬龍臺石崖,涼亭之上,除了一襲黑衣的小妹寧姚,還多了個青-->>衣少女。
這個女子,背對大門方向,寧遠一眼就認出了她。
因為這少女身旁,擱著一頂斗笠。
寧遠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頂斗笠了。
白袍客靜立許久,最后身形一晃,已經踏上涼亭。
以他的境界,寧府沒人能察覺。
小妹還是那個小妹,姜蕓還是那個姜蕓。
許是因為祭出過一次仙劍,寧姚如今,已經能喚出天真,讓其在一旁自行砥礪劍鋒。
這樣一看,當初劍開倒懸山的那一劍,小妹因為自已的緣故強行祭出仙劍,反倒成了好事。
小姚為兄長祭劍,兄長為其鎮壓劍靈,互相扶持,才叫兄妹。
寧遠估摸著,即使還未曾躋身金丹境,寧姚的殺力,也已經摸到了元嬰,甚至更高。
這可是仙劍天真,四大仙劍之一,哪怕是一把受損的仙劍,也比半仙兵來的好。
天真這把仙劍,有些特殊,既是寧姚的佩劍,也是本命飛劍。
而一旁的姜蕓,倒是個沒心沒肺的,寧姚盤坐感悟劍道,她就安安靜靜坐在那兒,除了祭出逆流磨劍之外,啥事不干。
寧遠昔日離開酒鋪之前,就把自已的第一把本命飛劍塞給了她。
少女上半身趴在欄桿上,望著天上的三輪月亮,雙眼姣姣。
寧遠跟個鬼一樣,輕輕坐在姜蕓身旁,側過腦袋看著她。
這才發現,姜姑娘這一身,是那件青色長裙。
她的娘親早年給她親手制作的長裙,極為好看。
而令寧遠沒想到的是,姜姑娘……真的把裙擺剪短了些許,露出一小截潔白如玉的小腿。
寧遠意動,伸出一只手掌,想要搭在她的腦袋上。
而也就是這一舉動,斬龍臺石崖,一把流光飛劍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瞬飛入涼亭。
飛劍直接穿過了寧遠的身軀,懸在半空,劍身繚繞萬千細小劍氣,甚至還爆發出一聲嘹亮劍鳴。
少女猛然轉頭,看向身旁。
龍門觀十四,自然什么也看不出來。
逆流能察覺,無非就是感應到了原主的存在。
姜蕓看向自已的這把飛劍,略帶茫然。
小寧
寧遠啞然失笑,姜蕓居然給逆流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飛劍無法語,只是劍身一陣顫抖。
姜蕓左顧右看,就是沒發覺有什么異常,只好低聲道:小寧,回來!
飛劍不情不愿,但還是自行鉆入了少女眉心。
寧姚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姜姐姐,怎么了
一旁偷窺已久的寧遠更是捧腹大笑。
因為小妹喊那句姜姐姐的時候,臉上表情多少有點不自然。
不過也正常,以寧姚那股子脾性,管一個比她小的女子叫姐姐,自然是有點膈應。
但沒轍,姜蕓是來找寧遠的,寧遠又是寧姚的兄長,長兄為父,自然就高出一輩。
在寧姚的眼中,說不準這就是以后的大嫂。
喊姐姐都只是過渡而已。
姜蕓搖了搖頭,恢復神色,輕語道:沒什么。
兩人又沒話說了,寧姚就是這個性子。
而姜蕓……
其實她的性子很是大大咧咧,只是不知為何,身在寧府之時,格外嫻靜。
擱在倒懸山,她與寧遠剛剛認識那會兒,哪有這種姿態,一條街二里路,她能把人說的腦瓜子嗡嗡響。
即使是前不久,在黃粱酒鋪的重逢,這位身材小小的女子,面對心上人,也沒有多少羞赧。
該怎樣,就怎樣。
這樣的一個女子,怎么就碰上了寧遠這樣的一個男子。
就連寧遠本人,也是如此想的。
他再次習慣性摸了摸腰間,再次反應過來,身上已經沒有酒了。
此時此刻,如此清醒的刑官大人,極為想要大醉一場。
小妹繼續練劍,小姑娘姜蕓則是百無聊賴,又取出自已的兩把本命飛劍。
一把青光,一把流光,化為袖珍大小,在她指尖懸停。
長裙少女腦袋擱在欄桿上,看著兩把本命飛劍,輕聲念叨,一遍又一遍。
小姜,小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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