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程大器脫掉外套的動作,立刻露出他雙臂上的白毛。
好厲害的毛人降,這才屁大點工夫,白毛就已經長滿了雙臂。
如果再晚來幾個小時,還不得變成白毛猴子啊!
元稹道人一把抓住程大器的手,驚嘆了聲:“是毛人降,誰下的毒手?”
程大器癱軟在門內,艱難的向元稹道人講述了一遍被人下降頭的過程。
元稹道人聽后輕嘆口氣:“終究是旁門左道,小柔,廚房水缸旁的壇子里,是你平日收集的晨露水,你現在去倒一碗過來。”
“是。”
小柔溫柔的回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沒多大一會兒,端著一碗水返回。
元稹道人接過水碗,從平日用來為道德天尊上香的爐鼎內,捏起一小把香灰,放入水碗,然后打著稽首,對著手中水碗念誦了一遍《太上三生解怨妙經》,最后遞到程大器手里:“喝了吧。”
程大器接過水碗,一口悶。
大約一分鐘后,他身上的疼痛總算有所緩解,雙臂上的白毛也開始逐漸消退。
元稹道人將拂塵搭在胳膊上,目視著程大器輕聲道:“種善因結善果,種惡因結惡果,大器,你要切記。”
程大器明白元稹道人是在說,他是因為幫助三爺那種混蛋而種下的惡因,導致結了惡果,身上才會長白毛,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該怎么回答。
其實他這么多年來,每次從白馬觀回丹霞山,師父都會挑撥他說,元稹道人的講道,除了讓人心煩意亂,屁的作用都沒有,不像丹霞一脈的堪輿術,最起碼能賺錢,讓自己好吃好喝。
因常年受到師父的熏陶,程大器對元稹道人那一套,真的沒往心里去。
包括元稹道人講解混元真解,玄學五術,九字真等等道家典藏的時候,程大器也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
見程大器不說話,元稹道人微笑道:“大器,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但你要記住,道家最重因果,種什么樣的因,就會結什么樣的果。”
道家重因果。
道家重因果。
這五個字,對每一位修道者來說都是至理名。
不過程大器還是不太感冒這種說教式的傳道,因此耐著性子,擺出一副“弟子謹遵教誨”的模樣,聽了幾句。
不多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魚幼薇打來的。
眼下元伯正在說教,他只能把音量盡量放小點,按下接聽鍵后,悄聲問了句:“喂?”
電話另一端立刻傳來魚幼薇急迫的聲音:“是大器哥嗎?”
“是我是我,我是程大器,是魚幼薇吧,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呢?”
“大器哥,我這邊有急事想請你幫忙,對不起,本來我也不想麻煩你的,但我請的人遲遲不到,沒辦法,只能給你打電話了,你能幫幫我嗎?。”
其實看到手機上顯示著魚幼薇的名字,程大器已經猜到她找自己的原因,八成是跟上次撞邪有關。
“能,你等我一小會兒,我手頭有點急事,處理完馬上過去。”
“好的,我馬上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
掛斷電話,程大器心不在焉的朝元稹道人鞠躬致謝:“多謝元伯指點迷津,弟子受教了,我…我現在能走了嗎?”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魚幼薇的身影,哪還有心思聽元稹道人講道,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趕緊離開。
“等一下。”
元稹道人叫住程大器,轉身吩咐小柔:“去把蒲團下的東西拿出來給他。”
很快,小柔將一張照片和一張平安符遞到程大器手里。
程大器先看了一眼平安符,發現只是一張普通的平安符。
在丹霞山,他師父每逢為人解簽之后,都會送人家一張,非常廉價。
他不明白元伯送自己平安符的用意。
還沒等程大器看照片,又聽元稹道人說道:“有一位居士,家里遇到點麻煩,想請我下山,我年歲大了,腿腳不便,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講真,程大器非常愿意替元稹道人跑腿。
但僅限于跑腿。
如果是做事,他還是很不情愿的。
因為元稹道人有一個大毛病,那就是心腸實在太好了,好到幾乎任何人有事求他,他都有求必應,還是不收費的那種。
這就導致程大器很蛋疼。
有些事情,尤其是布置風水局,有時甚至需要花費數天乃至數十天。
想想看,忙活數天甚至數十天,一分錢不賺,這得多蛋疼。
“哎呀,哎喲,元伯,我身上的毛人降好像還有點后遺癥,現在除了沒人疼,渾身上下哪都疼。”程大器打起了退堂鼓。
一旁的小柔忽然笑嘻嘻的接話道:“哥哥,照片上的姐姐長得很漂亮哦。”
程大器翻過照片一瞧,照片上的女人和自己年齡相仿,含情脈脈的美眸宛如一汪秋水,標準的瓜子臉兩側,烏黑的秀發自然垂落在雙肩,用句秋水為神玉為骨來形容她,一點都不夸張。
單論美麗程度,夏芷晴在她面前也要遜色一分。
更要命的是,程大器一眼認出照片上的女人,居然是剛才給自己打過電話的魚幼薇!
萬萬沒想到,元伯讓自己去幫助的人,竟然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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