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夏看出了她二伯的疑惑,指了指黑夜的前方,然后躺下來,小手對著自己腦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
姜志明:“妹妹說,是部隊同志他們想要自盡的程度!”
姜成抬手抵著眉心:“老三,這里靠著湖,你自己跳吧!”
跳下去,天一亮,他就向上匯報,是這狗東西晚上失足落水,連帶的條約也沒了。
姜景學著夏寶,縮了縮腦袋,訕訕的看著他二哥:“二哥。”
單手抵著額頭的姜成,深呼吸幾次,壓下要揍姜景的心思,扭頭看著姜夏夏,溫聲道:“這事情,二伯可以幫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要和上面匯報請示!”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更難觀全局。
他們姜家人雖比旁人多些小聰明,可在政治上終究欠缺火候,尤其是這事牽扯兩國關系,半分差錯都容不得,否則這些年許多人的心血都要付諸東流。
看著小姑娘垂著腦袋、蔫蔫的模樣,姜成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至于你和你叔闖的禍——”
話沒說完,姜志明忽然上前一步,扯了扯他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姜夏夏低頭想了想,然后上前拉住二伯的衣角,伸手指了指小紅書上的字,一字一頓地示意:港城有東西,二伯,燒掉。
想了想,她又補充著指了指:叔,和寶的,東西。
統子覺得,二伯有能力瞞著爺爺那么多年,肯定有辦法幫她和叔叔瞞下檢討書被帶到港城的事。
不如索性告訴二伯,說不定真能找到解決的法子。
姜成低頭看清小姑娘指的字,又對上她那雙眼巴巴、滿是渴望的大眼睛,最后瞥了眼身后那蠢弟弟的腦袋。
他唇邊噙著笑合上夏寶手里的小紅書,語氣溫和:“既然是不能說的秘密,那就別說了。你先跟你叔去找首長,二伯和你哥哥在家等消息。”
說完,他牽起自家兒子的手轉身欲走,腳下卻猛地一軟,直直跪了下去。
姜志明被連帶拽得跪下,側頭看向父親,語氣里滿是擔憂:“爹,你……”
“閉嘴!”姜成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先抬手在兒子后腦勺上抽了一下,轉頭看向依舊蹲在原地的一大一小,臉上那刻意維持的溫和瞬間消失殆盡。
他手指猛地指向軍區的方向,聲音冷得像冰:“你們兩個,現在給老子立刻滾過去,把事情原原本本跟首長匯報!半個小時內給我帶結果回來!要是半個小時內沒消息……”
姜成的手驟然換了個方向,指向身前結了冰的湖面:“老三,你就自己跳下去,別再上來了!”
姜景聽了,撇了撇嘴角,小聲嘀咕:“不在這兒上來,我游到對面去不也一樣。”
姜夏夏瞅著他二伯的臉在聽了這話后更黑了,想都不想,抬手扛起她叔扭頭就跑。
“姜夏夏,你把我給放下來!我自己會走。”
姜夏夏使勁的搖晃著腦袋,小腿跑的就跟風火輪一樣,噠噠噠的就跑遠了。
站在原地的姜成父子,隱隱的還能聽到姜景時不時傳來的咆哮聲。
姜成聽到這咆哮聲反倒是安心了,夏寶還是聽話的。
“爹,你剛剛為啥下跪?”姜志明等著他爹的臉色緩了一點,才能開口問道:“有那么可怕嗎?”
姜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兒子:“夏夏手里出去的東西,又事關老三的,還有之前兩封全國明碼的電報-->>,你覺得那是什么東西?之前在堂屋里,你叔哄著夏夏說的話,你都忘了?”
姜志明眨了眨眼,倒抽口涼氣:“檢討書!妹妹不會是把檢討書發到港城去了吧?那,那咋辦?”
“咋辦?”姜成冷笑了一聲:“老三自己做的孽,自己想辦法!要不是他哄著夏夏寫檢討書,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夏夏能闖那么大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