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抬起一匹馬,重重敲下。
但下一刻,謝秋瞳又連忙拿了起來,急道:“看錯了,重來。”
“五步。”
冷翎瑤輕輕道:“這一局你已經悔了五步棋了,我不跟你下了。”
謝秋瞳有些惱怒,皺眉道:“奇怪,你的棋藝為什么這么好,我自認為已經沒有對手了,但總是在你手里吃癟。”
冷翎瑤道:“我練得多。”
謝秋瞳心中一動,道:“因為是唐禹發明的?”
冷翎瑤抬起頭來,滿臉疑惑:“唐禹是誰?”
她又來了!
關鍵根本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裝,真是氣人。
謝秋瞳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祖約和錢鳳,無奈道:“我說,你們到底要在這里站到什么時候?都說了暫時不打,聽不明白么?”
祖約干笑了一聲,不敢說話,只是給錢鳳使眼色。
錢鳳只好硬著頭皮道:“謝公,您也知道,去年徐州耽誤了生產,糧食本身就很少,我們把命都拼出去了,也才湊到三個月的軍糧,這么一直拖下去…對我們很不利啊。”
祖約這才補充道:“你又不讓我們搶糧,純靠彭城郡那邊支援了一部分,以及我們那點微薄的稅糧,緊緊巴巴的,我心里慌啊。”
謝秋瞳瞥了兩人一眼,緩緩道:“你們真要去和劉裕打?呵,毫無勝算。”
“這是我發掘出來的人,我知道他的能力。”
“他出身底層,深諳士卒之苦,因此對戰爭有著非凡的洞察力。”
“他善于治兵,在北府軍,我是負責大戰略、大構架的設計,而他負責實施,他非但能夠完全實施下去,還能更進一步,創造性地做到更好。”
“在戰術運用、戰略設計、兵法韜略等各方面,他都有深刻的見解。”
“再加上那不可思議的個人勇武,你們跟他打…傷亡不知道要多大。”
說到這里,謝秋瞳微微一頓,臉色變得嚴肅,沉聲道:“記住了,打仗不是把兵堆到前線跟人拼殺這么簡單,它其中牽扯了復雜的政治問題和軍事問題。”
“我們目前就是盯死廣陵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去襲擾,同時也向壽春方向派出探子。”
“讓劉裕和謝安都緊張起來,讓司馬紹無法抽身,保證整個晉國的力量,都不會干涉到成國那邊的戰爭。”
“這是我們現階段的任務。”
“等唐禹搞定了李壽,建朝立國稱了帝,才是晉國這邊開啟大戰之時。”
“屆時,他會去幫我們處理李琀。”
錢鳳苦笑了幾聲,無奈道:“謝公,我們肯定是相信唐公的,但我們的糧食…”
謝秋瞳擺手道:“糧食的事別管,這件事我會負責。”
祖約長長出了口氣,早說啊,為什么不早說。
糧食你能解決、你會負責,那老子天天睡大覺有什么不好。
于是他連忙道:“謝公英明!那咱們就先退下了!”
嗯?不是你他媽邀我一起來找謝公的?現在主動說退?
錢鳳瞪大了眼,心中暗道:這小子不會故意使這種招,在謝公面前掙表現吧…
看著兩人退下,謝秋瞳皺起了眉頭。
糧食這種東西,可是變不出來的,到時候…難道真要學唐禹,去殺世家?
但晉國不是成國,后者世家力量小,根基薄弱,而晉國的世家,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掌握著土地與經濟,一旦真的要做事,隨時可以拉起數萬大軍。
國情不同,不敢亂來啊。
可是下邳終究是太小了,還是得想個法子,往譙郡靠。
她陷入了沉思,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忍不住笑道:“想不到現在晉國大局的關鍵,竟然是一個外來的李琀,真是有意思。”
“司馬紹,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不…就算你不動心,也有人會讓你動心的。”
……
作為從小學習書法的君王,司馬紹在書房層面上,是極有造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