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青瓷酒壺,對著兩只空酒杯緩緩斟酒,琥珀色的酒液順著壺口流淌,發出清脆的聲響,酒香愈發濃郁。
斟完酒,他伸手從油紙包里撕下一只油光锃亮的雞腿,遞到宇文卬面前,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來嘗嘗這城西張記的燒雞,剛出爐的,皮脆肉嫩,味道-->>不錯。”
第508章“敘舊”
宇文卬接過雞腿,指尖觸到油紙的溫熱與油潤,腹中早已被鹵香勾得咕咕作響。
他也不再故作矜持,張嘴便狠狠啃了一大口,酥脆的雞皮在齒間裂開,鮮嫩的肉汁瞬間迸發,濃郁的鹵味混著肉香在舌尖蔓延。
啃完大半只雞腿,他隨手將骨頭撂在案角,端起面前盛滿燒酒的瓷碗,仰頭便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帶著灼熱的暖意,一路燒到胸腹,驅散了深冬的寒氣與連日來的郁結。
隨即,暢快地呼出一口酒氣,眼底泛起些許水光,由衷感慨:“好酒啊!”
放下酒碗,抬眼看向陳宴,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語氣帶著幾分試探與譏諷:“本王還以為,陳柱國你會隨便買些劣質濁酒,來搪塞我這個落難的宗室呢?”
陳宴聞,眨了眨眼,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語氣平淡地回懟:“那哪能呀!”
他放下手中的酒壺,目光落在宇文卬臉上,一字一句道,“縱使削去了王爵,貶為了庶人,譙王爺不依舊還是太祖血脈、天子親弟嗎?”
“本府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至于怠慢了龍子龍孫。”
這話像是一把軟刀子,戳得宇文卬瞬間語塞。
臉頰微微漲紅,剛要反駁,卻被對方話語里的邏輯堵得無從開口,只能憋出一個字:“你....!”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不快,拿起酒碗又喝了一口,借著酒勁平復情緒。
片刻后,再次抬眼,語氣愈發陰陽怪氣:“原來陳柱國不僅手段狠辣,連嘴皮子都這般利索,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啊!”
“這里就剩咱倆了,陳柱國也不必拐彎抹角了,直說吧,你的來意到底是什么?”
陳宴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輕輕抿了一口,神色依舊從容:“譙王爺當真是快人快語,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本府原本還準備做些鋪墊的.....”
宇文卬指尖敲了敲案面,酒液濺起細小的水花,語氣帶著不耐的催促:“開門見山吧!”
隨即,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眼底的警惕未減,反而多了幾分好奇,挑眉問道:“本王也實在好奇,在你陳柱國這里,一個被削去王爵、圈禁府邸的廢人宗室,究竟還有怎樣的利用價值,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陳宴聞,緩緩放下酒碗,臉上的漫不經心盡數斂去,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目光銳利如鷹,緊緊鎖住宇文卬:“齊國奸細已潛入長安,暗中謀劃,正在醞釀一場顛覆大周的陰謀。”
頓了頓,又繼續道:“太師命本府徹查此事,粉碎他們的野心,而譙王爺你,便是本府布局中極為關鍵的一環!”
“哈哈哈哈!”
宇文卬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猛地拍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肩頭不住顫抖,方才喝下的酒液都險些嗆出來。
笑了許久,才漸漸收住笑意,眼角還掛著笑出來的水光,卻滿是譏諷與嘲弄。
他伸手指著陳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語氣玩味又帶著刺骨的恨意:“陳宴啊陳宴,你要不聽聽自己都在說些什么渾話?”
頓了頓,笑容陡然斂去,眼底翻涌著怒意與不甘,聲音陡然拔高,“你倒是告訴本王,我宇文卬是如何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的?!”
這是喝酒喝多了?
說什么胡話呢?
陳宴聞,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眼神里帶著幾分坦蕩的玩味,理直氣壯地開口:“自然是被本府親手送進來的!”
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有半分遮掩與愧疚。
宇文卬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得發笑,臉上滿是陰陽怪氣的嘲弄:“原來你也心知肚明啊!”
話音剛落,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牙關緊咬,眼底翻涌著滔天怒火,厲聲質問道:“那本王憑什么幫你?!”
他猛地抬手,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只燒雞,與還在冒著熱氣的燒酒,語氣里滿是譏諷的冷笑,“就憑這一只填肚子的破燒雞,還是這一壺解悶的破燒酒?”
陳宴依舊神色平靜且自信,仿佛完全沒被他的怒火影響,只是眉頭輕輕一挑,語氣意味深長:“譙王爺,這世間凡事無絕對。”
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宇文卬,一字一句道,“你會幫的。”
“你就如此自信?”宇文卬挑眉反問,眼底滿是不屑,“陳宴,你莫不是覺得拿捏了本王的軟肋?”
“告訴你,本王如今一無所有,早已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陳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明黃色錦緞包裹的東西。
錦緞上繡著細密的龍紋。
他指尖捏著錦緞的一角,輕輕晃了晃:“要不,譙王爺先看看此物再說?”
宇文卬起初不以為意,撇了撇嘴,語氣帶著幾分敷衍:“什么東西?還值得陳柱國這般神神秘秘的?”
可當陳宴緩緩展開錦緞,露出里面折疊整齊的明黃色卷軸時,宇文卬的目光驟然凝固。
他下意識往前探了探身,瞳孔漸漸放大,待看清卷軸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都看直了,臉上的不屑與怒火瞬間被震驚取代,失聲詫異驚呼:“這....這是.....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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