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白色狐裘的裴歲晚,緩緩走了進來,孕九月的肚腹高高隆起,將月白色的襦裙撐-->>得圓潤,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輕柔。
侍女蓉兒緊隨其后,手里捧著一個描金漆盒。
裴歲晚走近,聲音柔得像化開的雪水:“夫君,快來試試妾身為你新制的冬衣!”
陳宴雙眼猛地睜開,眸中瞬間褪去所有沉凝,只剩下急切與心疼。
他幾乎是立刻從椅上起身,大步迎上前去,一把輕輕握住裴歲晚伸來的手,語氣里滿是嗔怪又藏不住的擔憂:“我的歲晚,我的夫人呀!”
“你這都臨盆在即了,怎么還在操心這些事!”
他握著妻子的手微微用力,小心地將她往錦凳方向引,聲音放得更柔:“你如今的第一要務,是好好歇著養胎,可別再為我勞心費神。”
“快,坐下歇會兒,仔細腳下。”
說話間,已扶著裴歲晚的腰,穩穩讓她坐在鋪了軟墊的錦凳上。
又順手將她肩上的狐裘緊了緊,指尖輕輕拂去她發間沾著的細碎雪粒。
裴歲晚望著自家男人這緊張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莞爾的笑,眼尾彎成溫柔的月牙,說道:“這不還有些時日嘛.....”
頓了頓,目光落在漆盒里的冬衣上,語氣帶著幾分細碎的歡喜:“就選布料制冬衣,費不了多少心神的。”
陳宴眉頭微蹙,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脫口而出:“那也不行!”
對于自家夫人,陳某人還是極為了解的,不僅會做他的,也會捎帶上府中其他人的,不會有任何的遺漏。
平日里也就算了,現在可馬虎不得,更累不得一點了.....
說罷,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蓉兒,輕聲喚道:“蓉兒!”
蓉兒當即上前一步,躬身應道:“奴婢在!”
“這些時日,看好夫人,什么事都不可過手.....”陳宴叮囑道,目光掃過裴歲晚,又轉向蓉兒加重語氣,“還有吃食上面,你更要細致盯著!”
蓉兒腰彎得更低,聲音清脆且毫不猶豫:“奴婢謹遵國公吩咐!”
話音剛落,她直起身看向裴歲晚,好似拿到尚方寶劍一般,語氣卻依舊恭敬:“夫人,國公都發話了,您還是好好歇著吧.....”
其實,蓉兒在之前就已經勸過了,但卻拗不過自家夫人。
裴歲晚被蓉兒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逗笑,故意白了她一眼,語氣帶著幾分嗔怪:“你這丫頭!”
頓了頓,話鋒一轉,眉眼彎彎地打趣道:“看來是留不住你了,趕明兒我便托人尋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給你嫁出去.....”
蓉兒一聽,頓時慌了神,臉色瞬間漲紅,連忙上前兩步,輕輕抓住裴歲晚的手臂,聲音帶著幾分急腔:“不要啊夫人!蓉兒不嫁!蓉兒要一輩子伺候您!”
“才不要與您分開呢!”
說著,還輕輕晃了晃裴歲晚的胳膊,滿是急切。
陳宴見狀,臉上笑意漸濃,連眼角的細紋都染了暖意,朗聲笑道:“將夫人照看好了,日后在長安給你尋個讀書人!”
“到時候再在府中,安排個一官半職.....”
蓉兒聞,驚喜得眼睛都亮了,連忙松開裴歲晚的手,對著陳宴深深躬身行禮,聲音里滿是激動:“多謝國公!”
陳宴笑著擺擺手,示意蓉兒起身,隨即轉身走到裴歲晚面前,小心翼翼地屈膝蹲下。
他動作輕緩,目光落在那高高隆起的肚腹上,滿是溫柔:“來,讓我聽聽兩個小家伙,今日乖不乖.....”
說罷,將耳朵輕輕貼在裴歲晚的肚腹上,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屋內的銀絲炭噼啪作響,暖光落在他發間,竟添了幾分尋常人家的溫情。
裴歲晚看著自家男人專注的模樣,嘴角噙著淺笑,抬手輕輕撫過他的頭發。
指尖在發間溫柔摩挲,眼底的柔情似要溢出來。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朱異走了進來,沉聲說:“少爺,高縣尉來了!”
“說是查到了被盜的墓穴....”
“以及雇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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