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宅院外便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哀嚎穿透院墻,夾雜著兵刃落地、肢體倒地的聲響,愈演愈烈,聽得人心頭發麻。
蔣瑞渾身抖得像篩糠,臉上血色盡褪,雙眼圓睜盯著院門外,嘴唇哆嗦著,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這....這.....這....?”
顯而易見,他聽出來了那究竟是什么聲音......
布置在外面的人手,也如庭院中一般全軍覆沒了.....
老尤與老姜聽得渾身一寒,面面相覷,嘴巴張了又合。
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連半個字都擠不出來,滿眼只剩深入骨髓的恐懼。
下一刻,庭院大門被“吱呀”推開,殷師知身著玄色繡衣,領著幾名繡衣使者闊步走入。
幾人目不斜視,徑直來到石桌前,對著魏國公恭敬行禮,沉聲匯報:“大人,外邊的所有逆賊,已盡數清空!”
“無一活口!”
陳宴微微頷首,語氣平淡地夸贊:“做的不錯!”
隨即抬手揮了揮,吩咐道:“退下吧!”
“遵命!”殷師知抱拳領命,果斷退到陳宴身后兩側待命。
蔣瑞的目光死死黏在殷師知等人的玄色繡衣上,那衣料上暗繡的銀紋如同催命符,讓其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只覺頭皮發麻、渾身僵硬,他顫抖著抬眼看向陳宴,聲音抖得不成調:“你...你們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能夠調動繡衣使者?!”
明鏡司是怎樣的存在,在長安混的沒有誰是不清楚的.....
可蔣瑞從未聽說過,朝中有姓曹的大人物啊!
還能使喚得動繡衣使者,讓掌鏡使都如此畢恭畢敬.....
這是連他背后的大人物,都根本做不到的!
陳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玩味道:“你們方才不是已經,提過本府的名姓了嗎?”
話音剛落,他與宇文澤、宇文襄相視一眼,隨即開懷大笑:“哈哈哈哈!”
笑罷,陳宴抬手在臉上輕輕一抹,先前那副普通商戶的偽裝隨之褪去,露出一張俊朗挺拔、自帶凜然貴氣的真容。
蔣瑞看清那張臉,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整個人如遭五雷轟頂,滿是錯愕與驚恐,雙腿不受控制地發軟打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陳...陳...陳宴大人?!”
所有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么能調動繡衣使者,為什么能有恃無恐,為什么有頂級高手護衛,為什么地契是假的但官府印鑒卻是真的.....
因為人家是上柱國、開府儀同三司、前任明鏡司督主、魏國公本尊啊!
老尤在一旁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呼:“你竟真的是陳宴大人?!”
老姜渾身汗毛倒豎,冷汗順著額角直流,死死盯著那張聞名長安的臉,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道:“是...是陳宴大人?!”
“正是本府!”
陳宴臉上笑意盈盈,端起茶杯淺啜一口,茶湯入喉,才慢悠悠放下杯子,挑眉問道:“姜管事要不教教本府,死字該如何寫啊?”
“順帶講講你德泰錢莊,在長安是怎樣的存在?”
蔣瑞嚇得魂飛魄散,雙手連連擺手,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不...不敢!”
誰能想到回旋鏢來得如此快之快?
臉被打得生疼。
老姜癱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猛地意識到什么,僵硬的目光緩緩移到宇文澤身上,瞳孔驟縮,失聲呢喃:“他是陳宴大人,那旁邊那位豈非就是.....?!”
因為剛才他記得有人提過,上柱國與安成郡王.....
宇文澤抬手抹去臉上偽裝,露出一張俊逸出塵、自帶貴氣的面容,嘴角噙笑,朗聲道:“正是本王!”
原本還勉強撐著的三人,此刻再也繃不住最后一絲力氣,“撲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膝蓋撞得青磚發出沉悶聲響。
蔣瑞趴在地上,渾身篩糠般顫抖,聲音帶著哭腔哀求:“柱國,郡王,饒命啊!”
打死他也想不到,是這等大人物....
蔣瑞莫名有種被資本做局的感覺!
他娘的匹配機制!
真當小日子整啊!
“別呀!”
宇文澤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里滿是嘲弄,悠悠開口:“本王還是喜歡方才,你們那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模樣,要不恢復一下?”
蔣瑞渾身一僵,打了個寒徹骨髓的寒顫,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布滿冷汗的臉,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柱國,郡王,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我等是譙王爺的人,都是一家人啊!”
老尤與老姜也趕忙附和,連連點頭:“是啊,看在王爺的面子上,可否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
陳宴淡然一笑,指尖摩挲著溫熱的杯壁,緩緩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的熱氣,語氣平靜得不起波瀾:“在你們踏進這個門之前,本府已經派人去通知宇文卬過來了!”
“想必此刻,他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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