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紛紛俯身貼在馬背上,一手死死攥住韁繩,一手將彎刀咬在嘴里,用盡全身力氣催趕戰馬,馬蹄蹬地的力道大得濺起半尺高的塵土。
馬蹄聲密集得,如同暴雨砸地。
嘶吼聲、馬鞭抽擊聲、戰馬的嘶鳴聲混雜在一起。
連風都被這股狂熱的勢頭,裹挾著往前沖。
~~~~
狂奔了不知多久,夕陽已沉至西邊的山巔,將天際染成一片金紅。
“呼~呼~”
王雄勒住馬韁,胸膛因急促呼吸而劇烈起伏,汗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滾落,砸在馬鞍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他抬手抹了把臉,目光穿透暮色,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城樓輪廓,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充滿力量:“枹罕城就在前方了!”
“將士們,咱們即將完成大將軍的軍令!”
“一鼓作氣沖過去!”
那城樓在暮色中雖模糊,卻像一劑強心針,瞬間點燃了隊伍的士氣。
原本因長時間奔襲,而略顯頹廢的四百余騎兵,紛紛直起了佝僂的脊背,眼中重新燃起光亮。
有人抬手擦去臉上的疲憊,有人拍打著戰馬的脖頸低聲鼓勁,連喘著粗氣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希望,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沖啊!”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振奮的吶喊聲此起彼伏。
王雄、豆盧翎猛地一夾馬腹,胯下戰馬長嘶一聲,率先朝著枹罕城的方向沖去。
身后的騎兵們緊隨其后,原本散亂的隊列瞬間重整。
馬蹄聲再次變得密集而堅定,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朝著前方的城樓疾馳。
四百余騎兵疾馳至枹罕南城下。
馬蹄聲在空曠的城門前轟然回響。
王雄率先勒住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前蹄踏得塵土飛揚。
只見厚重的城門正大開著。
他眉頭微蹙,敏銳地抬眼望向城頭,只見光亮中,一道身影正憑欄而立,“城頭上有人!”
豆盧翎突然驚呼一聲,語氣里滿是驚詫,抬手直直指向那道身影,“是大將軍?!”
陳宴的衣袍在夜風里微微飄動,臉上不見半分情緒,掃過城下的眾人,抬手按住城垛,朗聲道:“直入城門,不要停歇,往北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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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王雄應了一聲后,沒有半分猶豫,猛地一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率先朝著敞開的城門沖去。
身后的四百余騎兵緊隨其后,馬蹄踏過青石板路,發出“噠噠”的急促聲響,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隊伍毫不停歇地橫穿城內街巷,中途甚至沒有看到一個百姓.....
王雄率領騎兵臨近北門。
就在這時,注視前方的吳將軍,雙眼微瞇,忽然抬手示意:“前面那人看起來,怎么這般眼熟......”
只見不遠處立著一人一馬,身影在暮色中略顯單薄,卻穩穩擋住了去路。
隨著隊伍逐漸逼近,那人的輪廓愈發清晰——
一身熟悉的鎧甲,胯下騎著一匹雪白馬匹,腰間懸著一柄環首刀。
“是寇洛!”王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當即勒住韁繩,戰馬放緩腳步,身后的四百余騎兵也紛紛減速,隊列整齊地停在路邊。
“諸位,大將軍命我在此接應!”
寇洛對著王雄、豆盧翎等人鄭重抱拳,語氣急促卻沉穩:“快隨我走!”
說罷,又指了指北城門的方向。
“阿洛,后面窮追不舍的吐谷渾騎兵,怎么辦?”豆盧翎催馬上前一步,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
寇洛聞,余光瞥了眼身后,南城門的方向——
暮色中,隱約已能看見遠處的煙塵。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拍了拍腰間的刀鞘:“大將軍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
一炷香的功夫剛過。
南城門遠處的曠野上,便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六千余吐谷渾追兵,裹挾著漫天塵土疾馳而來。
“他們進城了....”
“該死的!”
夏侯順勒馬立于隊伍最前,注視著枹罕城,憤懣不已,罵罵咧咧道:“又他娘的讓陳宴逃掉了!”
鐘立房正急得用馬鞭抽打著馬腹,目光掃過前方時突然一愣,伸手朝著城門方向指去:“誒,前方城門還開著?!”
眾人循聲望去,果然見那厚重的城門依舊敞著,黑洞洞的城門洞像是一張沉默的嘴。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琴聲突然從城頭飄來。
琴音清越卻帶著幾分冷冽,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清晰,與方才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
“你們看城頭上有人!”素和貴突然拔高聲音大喊,伸手指向城頭。
只見城頭之上,陳宴并未著甲,一襲月白色襦袍在夜風里輕輕飄動,襯得身形愈發挺拔清雋。
他端坐于一張案幾前,膝上橫放著一張七弦琴,指尖輕攏慢捻。
神情專注,仿佛周遭的兵戈之氣都與他無關。
案幾旁侍立著一名素衣侍女,垂首斂目。
琴弦在陳宴指尖震顫,悠揚的琴音便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時而清越如空谷鳥鳴,時而舒緩似月下溪流,在寂靜的暮色中彌漫開來,竟將城下的馬蹄聲與喧囂都壓下去幾分。
“這人誰啊?”
“居然還在那兒彈琴......”
鐘立房不明所以,疑惑道。
“太子,咱們要進城嗎?”
素和貴策馬上前,來到夏侯順身旁,請示道。
“進!”
“為什么不進!”
夏侯順聞,眉頭猛地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勒住的戰馬煩躁地刨著蹄子。
他抬手朝城頭指了指,聲音里滿是譏諷:“這不就是中原的空城計嗎?”
“真當本太子沒讀過兵書?”
身為王儲,夏侯順同樣精通音律,從城頭上那琴聲中,聽出了慌張.....
他可以肯定這是疑兵之計,必是周軍兵力捉襟,想讓他們以此退兵!
“太子,這城門大開,小心有詐啊!”
尼洛晝連忙上前,滿是擔憂:“萬不可冒進!”
“能擺空城計,說明陳宴已經無計可施了!”
夏侯順一把推開攔在馬前的尼洛晝,眼神里滿是自負:“且看本太子破了他的故弄玄虛!”
他勒住戰馬,彎刀直指城門,聲音陡然拔高,命令道:“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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