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抬手抱拳,對著眼前列陣的將士們朗然大笑,聲音洪亮如鐘,驅散了夜的寒涼:“諸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隨即,目光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依稀辨得的面孔,語氣里滿是真切的熱絡:“本將可是想念你們的緊啊!”
“我等也想念大將軍!”
八百府兵的吼聲如驚雷炸響,震得校場燈籠的火光都晃了三晃。
軍士們個個昂首挺胸,緊握長槊的手青筋凸起,眼中燃著滾燙的光——那是對袍澤的熱絡,更是對建功立業的渴望。
“日夜期盼跟隨大將軍,再建新功!”前排有人高聲喊道,隨即引得一片附和:“愿隨大將軍赴湯蹈火,再立奇功!”
聲浪層層疊疊,裹挾著少年人的悍勇與老兵的沉勁。
彭寵漲紅了臉,跟著嘶吼的同時,死死盯著陣前的身影,只覺渾身的力氣都要噴薄而出。
沒辦法,跟著陳宴大人,不,陳驃騎,有數不盡的軍功立,有金銀女人搶,有官升,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哈!”
陳宴目睹這一幕,忍不住開懷大笑。
看那眼神就知道,依舊是虎狼之師,精銳中的精銳。
顧嶼辭上前一步,單拳抱胸躬身道:“還請大將軍吩咐!”
收住笑容,轉身面向隊列,神情瞬間沉凝,朗聲道:“現在就有一樁,給諸位建功立業的機會.....”
“通天會在河州煽動流民作亂,還有吐谷渾叩關犯境,殺我百姓,擄我婦孺,搶我財貨,諸位說該如何是好?”
“殺!”
“殺!”
“殺!”
面對陳宴的詢問,八百府兵的怒吼震徹夜空,做出了他們的回應。
比先前更添了幾分悍烈,連校場邊的旗幟,都被聲浪掀得獵獵作響。
軍士們個個目眥欲裂,高舉長槊直指天際,甲片碰撞的脆響混著戰馬的嘶鳴,攪得春夜殺氣騰騰。
赫連識向前跨步,按在橫刀上的手猛地攥緊,朗聲道:“戮盡叛軍,讓吐谷渾有來無回!”
“說得好!”
“這也是大冢宰給本將的命令!”
陳宴望向赫連識,滿意地點點頭,說道。
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字字鏗鏘:“犯我大周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周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周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周者,雖遠必誅!”
.......
陳宴的話像一把火,徹底點燃了八百府兵的血性。
將士們個個憋紅了臉,喉嚨里滾出野獸般的嘶吼,整支隊伍都在躁動。
“你們中有不少人,曾隨本將秦州戡亂,涇州剿匪,也有不少的生面孔!”
陳宴雙目灼灼,掃過眼前嗷嗷叫的將士,突然拔高聲音。
隨即,話鋒陡轉,抬手指向西北方向,聲音里裹著滾燙的誘惑:“但是,本將的規矩沒有變,還是那句話.....”
“一定讓大家不虛此行!”
“搶個痛快,盆滿缽滿!”
依舊是簡單粗暴的戰前動員。
沒有虛頭巴腦,沒有大話空話.....
只有實際的好處許諾!
“愿為大將軍效死!”
“愿為大將軍效死!”
這一聲聲喊沖破云霄,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更洶涌。
八百府兵個個紅了眼,手中的長槊幾乎要被捏斷。
整個校場徹底沸騰,士兵們的嘶吼、兵器的碰撞聲、戰馬的嘶鳴聲攪成一團,連夜色都似被這股狂熱燒得發燙。
人人眼中都閃著貪婪與悍勇交織的光,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化作餓狼撲向獵物。
畢竟,陳某人聲名在外,追隨過的想要再升官發財,沒追隨過的無比期待.....
“好。”
陳宴淡然一笑,很是滿意,抬手壓了壓,喧鬧瞬間平息,單手背于身后,聲音沉穩卻帶著千鈞之力:“明日出征,奔赴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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