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昭忽然抬手,紫貂裘的袖口在空中,劃了道利落的弧線,將爭執壓了下去。
隨即,目光掃過案幾上的布防圖,又落回高炳與顏之推的臉上,聲音沉穩如磐石:“與其在這里毫無意義的爭論,不如讓阿炳取些粉末來,一試便知真假了!”
“有道理!”在場眾人齊齊點頭贊同。
“我這偈語派人去”
高炳頷首,快步來到廳門處,喊道:“來人啊!”
“回府去將阿炅從黑市上,買回來的粉末,盡數給取來!”
“是。”隨行親衛躬身上前,垂手侍立在門邊,應了一聲。
轉身時腳步匆匆,廊下很快傳來馬蹄聲,由近及遠,消失在夜色里。
不多時,只見那親衛肩上扛著個半滿的麻袋,額上滲著汗,踉蹌著歸來。
高炳快步迎了上去接過,麻袋在地上拖出“沙沙”的聲響,來到眾人面前,“兩位老柱國,這便是那遇火會baozha的粉末!”
說著,便俯身去解麻袋口的束結,揚起一陣灰霧。
顏之推瞇著眼打量那堆灰黃色的粉末。
光線落在他繃緊的側臉上,映得眉峰間的疑慮愈發濃重。
“平平無奇的,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處”他從喉嚨里擠出一聲輕哼。
說著,伸出兩根手指,極快地在粉末堆邊劃了下,指尖沾了些微粉末,對著燭火遠遠捻了捻。
顆粒細得幾乎看不見,只留下點冰涼的觸感,與尋常礦石磨成的粉并無二致。
“這模樣,便是扔在路邊,怕是都沒人會撿。”竇毅俯身,雙手往腰間一按,語氣里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嗯。”楊欽也跟著點頭,目光在灰黃色粉末上轉了兩圈。
“單是看的話,的確并無出奇的地方”高炳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得用火點燃才能看到效果!”
獨孤昭會意,抬起手來,紫貂裘的袖口輕輕一揚:“陂羅,去取一支青銅小鼎來,要最厚實的那種,再備一盒火折子、一捆浸過桐油的棉線。”
“是。”席陂羅應聲而動。
獨孤昭頓了頓,目光掃過廳中諸人,“都隨老夫到后院去。”
不多時,幾個家仆抬著個巴掌大的青銅鼎進來。
鼎身鑄著繁復的云紋,邊角被磨得發亮,瞧著便知分量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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