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陳泊嶠在看清床榻上男人的臉之時,神情調整得極快,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失聲道:“怎會是三哥?!”那模樣那語態,將難以置信拿捏得淋漓盡致。“陳故白?”寧徵亦是一怔,眉頭緊張,疑惑又詫異道:“不是說是陳宴嗎?!”事實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好好的明鏡司督主,當朝紅人陳宴,怎得就變成什么官職都沒有的陳故白了???我妹夫那么多心眼子,哪是如此容易上套的.........裴西樓的目睹這一幕,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玩味地望向陳通淵,開口道:“魏國公,這還真是一出好戲啊!”“哈哈哈哈!”這世上有人憂愁,自然就會有人歡喜.....笑容不會憑空消失,只會轉移!“看來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劉秉忠面無表情,目光掃過床榻上仍在酣睡的陳故白,還有陳通淵與陳泊嶠,心中暗嘆道。劉秉忠也不清楚魏國公怎么想的,敢算計那位爺?要知道向來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不過,作為一個看客,這出戲碼還是極為有趣的!“陳宴呢!”被裴西樓嘲弄的陳通淵回過神來,看向陳泊嶠,脖頸青筋暴起,咆哮道:“泊嶠,你告訴我,為什么躺在這里的,會是你三哥故白!”陳通淵心中火氣在忍不住地滋生。之前說得那叫一個信誓旦旦,還保證妥帖,讓他這個父親,只需配合著前來抓奸,將塵埃落定即可.....結果,抓奸抓到的是他唯一的嫡子?!“孩...孩兒也不知曉啊!”“之前真是大哥,不知為何變成三哥了.....”陳泊嶠低下頭,聲音越說越沒底氣,竭力維持著戰戰兢兢的姿態。就在陳通淵準備繼續發難,劈頭蓋臉痛罵之時,眾人的身后,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哈切~”“是誰在念叨本督?”“這大晚上的,魏國公為何如此大的火氣?”“是被捉奸在床了嗎?”衣衫穿戴整齊的陳宴,打著哈欠從門外,身后跟著朱異與紅葉,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只是字里行間,滿是含沙射影與意有所指.....“陳....陳宴?!”陳通淵循聲望去,看著那突然出現的逆子,難以置信道:“你怎么從后邊出來了?!”他都傻眼了。按故白設計好的劇本,這孽障此時此刻,不應該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嗎?為何卻是從外邊來的?“本督在旁邊江南岸吃酒,不慎有些醉意,就在隔壁開了間房休息......”“這不你們太吵了,就出來瞧瞧是怎么回事嘛!”陳宴又長長打了個哈欠,好似真的很困一般,風輕云淡地回道。“你!”陳通淵瞅著這模樣,有苦說不出,恨得咬牙切齒。可陳宴卻并未繼續搭理他,目光移到了一旁嘴角含笑的裴西樓之上,明知故問道:“二舅哥,天色也不早了,你怎么也在此處呀?”裴西樓聞,將折扇輕輕合上,抬起手掌示意陳通淵與陳泊嶠,玩味道:“這不有人說妹夫你,仗著武力強行擄了寧家小姐寧楚窈,酒后亂性嘛.....”“非得讓咱們裴氏派人來看看!”“果真沒有白來.....”說罷,余光瞥了眼床榻之上。在陳宴出現的那一刻,裴西樓就心知肚明,局肯定是魏國公父子設下的,但也肯定早就被他的好妹夫識破,給將計就計了!他雖不知自家妹夫,想達成怎樣的目的,但卻極為配合地打起了助攻。“武力擄人?”“酒后亂性?”“何人敢在天子腳下,如此肆意妄為?”陳宴聞,抬起手來,輕掩著嘴,滿是錯愕之色。旋即,快步走到床榻邊上,震驚道:“呀!”“這膽大包天之徒,竟是本督三弟!”說罷,踉蹌著退后三步,夸張地捂住胸口。莫名有種刻意的意外感。“這逆子真是越來越會,裝模作樣了.....”“還與裴氏那小子一唱一和的!”陳通淵將陳宴的神態,盡收眼底,又掃過裴西樓,心中怨毒道。就這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演,他怎會看不出是故意的呢?“少爺這演得還真是浮夸.....”朱異在后邊抱劍而立,在看完陳宴“拙劣的表演”后,徑直將目光移到了陳通淵身上,心中暗笑道:“不過,魏國公的臉色,也是真的難看!”那神態像是生吞了,幾斤糞便一樣惡心.....論會戲耍人,還是得自家少爺。有趣的緊啊!“你就是那寧家的寧楚窈吧?”陳宴好似終于注意到了,床榻邊上裹著被子,蜷縮在一角顫抖的女人,上下打量之后,似笑非笑道:“你倆這身上可沒任何反抗痕跡,不像是被武力擄來的啊!”“我...我....”寧楚窈被問得語塞,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得緊緊攥著被子。儼然一副心虛的模樣。她身上就算有傷痕,也只可能是那種事后,留下的痕跡.....“劉府尹!”陳宴雙手背于身后,微微回頭,喊道。“在。”劉秉忠聞,快步上前應道。說著,近距離余光瞥了眼床榻上的寧楚窈。眸中滿是同情之色。又有人要倒大霉咯.....陳宴淡然一笑,問道:“你來告訴本督,按大周律法,未出閣女子與男人私通,是何罪責?”“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劉秉忠略作思索,快速回道。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男處以宮刑,女杖八十七!”“情況嚴重者,可處以極刑!”劉秉忠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律法機器,將相關條款全部背了出來。而且,聲音極大,足以讓房內所有人聽清.....陳宴陰著臉,嚴肅無比,抬手直接指向寧楚窈,呵斥道:“你二人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光天化日媾和,壞我大周風氣!”“當從重處置!”自小長在深閨之中的寧楚窈,先聽著那律法,又感受這撲面而來的威勢,頓時嚇得方寸大亂,連忙解釋,試圖替自己開脫:“不!”“不是這樣的!”“是陳家三郎告訴小女子說,有一個能夠嫁入督主府的方法.....”“只要小女子配合,日后就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小女子真沒與他茍且,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床上啊!”寧楚窈是真的慌了。再也顧不得其他,前因后果全部倒了出來,將陳故白賣了個徹底。“妹夫這一手高啊!”裴西樓見狀,心中忍不住夸贊一句后,余光瞥向床榻上依舊酣睡的家伙,吐槽道:“這陳家的蠢貨,也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怎么有膽量敢對妹夫出手的?”對于陳故白的評價,裴西樓只有八個字:不自量力。蠢不自知。算計誰不好,非要算計他妹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聞聞這床榻上,這被褥上的味道,還敢矢口否認說沒有?”陳宴撇撇嘴,指了指泛著石楠花味道的床榻,看向寧楚窈,厲聲道:“告訴本督,陳故白所說的方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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