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陳某人的退路
倘若日后犯了什么大錯,他還得學烏拉那拉宜嗖清點姐姐的遺物
“阿澤受教了!”
宇文澤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躬身朝陳宴一拜。
自家阿兄的操作層出不窮
他要學得東西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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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墨色帷幔自朱漆門楣垂落,將昔日雕梁畫棟的侯府裹成素白棺槨。
青石階上撒滿粗麻紙錢,被風卷著撞向鎏金銅釘,發出簌簌聲響。
中庭白幡招展,三十六根素燭在廊下明明滅滅,燭淚凝結成霜,順著鏨花燭臺蜿蜒而下,在青磚上積成慘白的痂。
穿麻衣的仆役垂首往來,腰間銅鈴隨著腳步輕晃,驚起檐角守靈的烏鴉。
靈堂深處,楠木棺槨覆著織金蟒緞,七重錦被下壓著翡翠玉枕,檐角懸著的引魂幡隨穿堂風獵獵作響。
廊下傳來嗚咽的塤聲,混著香爐中盤旋的青煙,將整座庭院浸在粘稠的哀傷里。
“阿恭!”
“我的孩兒!”
“你怎的就舍下娘而去了呢!”
“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混賬害了你啊!”
“娘與爹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楊恭的生母,楊夫人就倚靠在棺槨旁慟哭,悲痛欲絕。
她為楊欽生了三個嫡子,可老二老三都早早夭折了,只剩下老大還在
如今,長子也離她而去了
“楊兄,節哀!”
平陽侯陶追領著世子陶允軾走了進來,朝立于一旁黯然神傷的楊欽,拱了拱手。
“嗯。”
楊欽點頭,應了一聲。
“可查出了毒害賢侄的兇手?”陶追將陶允軾遣去為楊恭上香后,壓低聲音問道。
“還未”
楊欽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那歹人手段太過高明!”
“京兆府毫無進展”
說著,余光瞥了眼靈堂中,前來致哀的劉秉忠等人。
不僅是京兆府,楊欽調動了手中一切能調動的資源,依舊同樣是一無所獲。
真就像是鬼神所為一般。
但他堅信定然是人禍
就在這時,靈堂外傳來了通報聲:
“明鏡司陳督主到!”
“晉王世子到!”
緊接著,眾人的視線中,出現了兩個身著黑衣的年輕人。
“陳宴怎么也前來了?”邊上的高炅目不轉睛地盯著,低聲道,“不會是來落井下石的吧?”
眼眸之中,滿是敵意。
“陳兄居然也來了?”
“他與楊恭有交情?”
陶允軾聞,回眸朝陳宴望去,心中泛起了嘀咕,猜測道:“莫非是來看熱鬧的?”
他可不記得,這倆有什么私交啊
尤其是雙方的陣營還是對立的。
“阿炅,不得胡!”
獨孤章的反應很是迅速,當即打斷了高炅,厲聲道:“萬不可與他再起沖突”
“楊大將軍節哀!”
“我與阿澤來送楊公子最后一程!”
“楊大將軍切勿過度悲痛,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陳宴來到楊欽面前,開口道。
宇文澤跟在邊上,亦是頷首抱拳。
“二位有心了!”
楊欽回了一禮,“楊某替阿恭謝過了!”
在一番寒暄過后,陳宴獨自來到了棺槨前,掃過倚靠在上面眼睛都哭紅的女人,最終目光落在那具尸體上,心中喃喃道:“楊恭,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千萬不要再姓楊,更不要娶獨孤女了”
“走好!”
陳宴沒有任何愧疚,只有心頭巨石徹底落地的釋然。
無論是不是同一個人,也不管是不是同一個朝代,他都必須死!
陳宴是不會給自己的未來,留下任何隱患的
侯府楊管家走上前來,恭敬道:“陳督主,我家大將軍請您與世子爺,到內堂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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