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胤先的聲音并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清。
“你說什么?!”
吳喜晴瞬間臉色大變,失聲詫異道:“再說一遍!”
這位右將軍府的主母,怎么也沒想到,用來延緩穩住毒性的藥湯,居然成了自家夫君的催命符?!
按這位驗尸官吏的意思,原本是不會死的
“老朽不知!”
“不關老朽的事啊!”
湯大夫不知為何,矛頭一下指到了自己的頭上,頓時慌了神,情急之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邊磕邊辯解。
“姓湯的,你膽敢謀害老爺!”鄭管家厲聲質問。
“夫人您明察!”
“借老朽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生出絲毫不軌之心啊!”
“藥方在那,可請京兆府的大人辨認!”
盡管湯大夫年歲大了,老眼昏花,但在生死關頭,腦袋卻是格外的清晰。
有同樣的專業人士在場,憑藥方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畢竟,他從頭到尾,可沒有參與煎藥喂藥。
“快將藥方拿來!”吳喜晴平復住怒意,吩咐道。
侍女急忙將湯大夫手書的藥方取來,并交到了張胤先的手上。
“這是很尋常的鎮定方子,藥量也沒問題,不是致死之因!”張胤先審視著藥方,掃過其上的藥材與劑量,搖了搖頭,說道。
真不是他替其開脫。
這藥方屬于既無毒,又沒用的范疇
“夫人您看,不是老朽開的方子有問題!”
“老朽是無辜的啊!”
“還請您明察秋毫!”
湯大夫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地上疾呼申訴。
“方子沒問題,但卻催化了毒性”
只是吳喜晴并沒有心情搭理他,腦中飛速運轉,進行著分析,忽得眼前一亮,脫口而出:“是那煎出來的藥湯有問題!”
“是被人動了手腳!”
說罷,陰冷的目光,開始環視屋內的府中下人。
這些家伙都有嫌疑
“本官也是這么想的!”劉秉忠附和道,“一定是藥湯中,被加入了什么東西”
“負責拿藥煎藥,又經手過藥碗之人,都在這里了!”
鄭管家極其高效,不多時就命人抓來了,全部有嫌疑的侍女。
“不是奴婢!”
“奴婢冤枉啊!”
“奴婢哪有這個膽子,敢謀害老爺啊!”
被抓來的侍女們,跪在吳喜晴的面前,驚慌無比,連連喊冤。
“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
“老爺平日里待你們不薄啊!”
吳喜晴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尖一一指過,厲聲斥責。
沉寂旁觀許久的李璮,終于有了動作,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些侍女之時,給劉秉忠使了個眼神。
劉秉忠當即會意,開口打斷道:“上官夫人,不要急著下定論”
“本官以為,沒有天衣無縫的作案,府中定有蛛絲馬跡,不知可否?”
“搜!”
早已怒火攻心,在氣頭上的吳喜晴,沒有任何猶豫,咬牙吐出這個字。
頓了頓,又繼續道:“哪怕將府中翻個底朝天,也得將兇手揪出來!”
“劉大人還請自便!”
只要能給自家夫君報仇,她吳喜晴在所不惜。
別說只是搜查蛛絲馬跡了
“動手!”
劉秉忠一聲令下,京兆府官吏開啟了浩浩蕩蕩的搜查。
李璮亦是領著幾個繡衣使者,加入搜查大軍之中。
半個時辰后。
京兆府官吏陸續返回,幾乎是空手而歸。
又過了一炷香,吳喜晴見姍姍遲歸的李璮,將寶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焦急地問道:“如何了?”
“上官夫人,毒害你夫君的證據一無所獲”
李璮停在吳喜晴的面前,眸中蓄意已久的陰鷙閃爍,玩味道:“但本掌鏡使卻發現了,一些著實有趣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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