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滬今生最大的遺憾
大冢宰果然也在這里莫非真是對老娘情根深種?被禁軍引領入內的陳宴,心中嘀咕泛起了猜測,停在二人身側后,恭敬行禮:“臣下見過大冢宰!”
“見過大司馬!”
對于宇文滬出現在這里,陳宴是既意外,又沒那么意外的
就是愈發好奇他們之間,過往的種種與羈絆。
宇文橫點頭致意,知曉這倆有話要說,隨即默默起身,退至一旁,留出了空間。
“虛禮就免了!”
宇文滬并未回頭,只是抬手輕擺,目光依舊不舍地逗留在墓碑上,催促道:“阿宴快過來,給你娘親磕頭”
大冢宰這是剛哭過?陳宴躡手躡腳,小心緩步上前,在察覺宇文橫側臉上,那似有似無淡淡淚痕之際,應道:“是。”
堂堂權傾朝野、殺伐果決的大冢宰,居然為了他的老娘,能有如此鐵漢柔情的一面
那一刻,陳宴只覺嗅到了大八卦,震驚歸震驚,卻盡可能做著表情管理。
“阿棠,你看看,你的阿宴縱使出征在外,也是記掛著你的”
“你把這孩子的心性,培養的極好!”
宇文滬目不轉睛地盯著墓碑,長嘆一聲,繼續自顧自對長眠于此的女人訴說。
“娘親,孩兒看您來了”
陳宴沒有任何停頓,“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落后了宇文滬半個身位。
只是在他剛一靠近,剛一跪下的瞬間,就開始遏制不住情緒,莫名想哭
好似是來自這具身體的本能。
是眷戀,是依賴,是思念,是苦澀
是沒娘的孩子,隔著陰陽,透過忘川,再次見到了那個魂牽夢繞的人。
“這是孩兒從秦州帶回來的特產”
陳宴打開帶來的木箱,將其中的物品,一件一件地取出,“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樣的,就都帶了一些!”
“您可別嫌棄!”
說著,那搶來的名貴珠寶首飾,金銀器具,天水核桃,武山鴛鴦玉
各種珍稀之物,整齊地排列在了,那陵墓之前。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宇文滬注視著陳宴的動作,很是欣慰。
阿棠臨終前,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這個兒子了。
所幸他也記掛著她
“娘親,孩兒剛從秦州大勝歸來,沒有辜負您,辜負大冢宰的期許厚望!”
“一定是您的在天之靈,冥冥之中護佑著孩兒!”
陳宴直挺身子,重重將頭叩在地上,沉聲道。
連續三個響頭后,徐徐而起,兩行清淚劃過臉頰,滴落在地面上。
這煽情的話語,是陳宴的臨場發揮,對大冢宰臨場發揮
但那眼淚卻并非如此,是出自這具身體的本能。
甚至都沒用到,事先問云汐討要,抹在袖口的催淚藥
“臭小子,男兒有淚不輕彈”
宇文滬見狀,故作數落一句后,又說道:“別只顧著哭,給你娘親燒些紙錢!”
說著,那看向陳宴的眼神越發柔和。
同時將一疊紙錢塞了過去。
“娘親您放心,孩兒現在有大冢宰的庇護,有阿澤這個弟弟,不再是曾經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陳宴一張張將紙錢,放進熊熊燃燒的火盆中。
這措辭是他精心打磨過的,卻也是發自肺腑的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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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滬今生最大的遺憾
是對身旁的大冢宰說的,也是對曾經是孤兒的自己說的。
來到這里后,他們的確對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