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可以看出裴家軍練兵之厲害。打了一天下來,死傷慘烈,軍心士氣卻未散,還能繼續結兵陣。
裴青禾眼前,已經沒了敵人。
她猛地喘息幾口氣,以長刀刺在地面上支撐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裴燕湊了過來:“青禾堂姐,我給你敷傷藥!”
裴青禾也記不清自己受了多少傷流了多少血,她緩慢地坐下,示意裴燕一并坐下。
裴燕一動,便牽扯到了傷處,齜牙咧嘴片刻,從懷中掏出藥包。
裴青禾也取出了藥包。
然而,藥包取出來,也沒動手敷藥的力氣了。
裴青禾無奈一笑,對裴燕道“這一戰不知死傷多少,好在,我們打勝了!”
裴燕咧嘴一笑,忽然倒是下去。
裴青禾一驚,想上前查看,牽扯到傷處,身體各處都傳來疼痛。眼前也陣陣發暈。
“快叫軍醫過來!”
耳畔傳來裴芷急切熟悉的聲音。
裴青禾放心地暈了過去。
……
不知昏迷了多久。
耳邊斷斷續續的總有熟悉的聲音。
“將軍怎么還沒醒?”
“這一戰,將軍親自斬匈奴主將蒲奴,之后一直殺敵,全身有七八處傷。尤其是后背的傷勢最重,失血頗多。”
“萬幸性命沒有大礙,傷得這么重,總得好生養傷。”
有勺子遞到唇邊,她下意識地張口,緊接著溫熱苦澀的湯藥滑進了喉嚨。濕熱的帕子輕輕為她擦拭臉孔和手腳等處。
嘶,疼。應該是在換藥。
還有偶爾聽到的哽咽聲,大概是怕驚擾了她養傷,哭聲很快又停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她終于醒來。
睜眼的那一刻,雙目通紅滿臉胡茬的時硯映入眼簾。
“你幾日沒睡了?”裴青禾吃力地張口,聲音虛弱至極。
時硯眼中閃出水光,聲音沙啞哽咽“兩夜三天。”
“我昏迷這么久了。就像做了一場長夢。”裴青禾輕嘆“外面如何了?”
時硯定定心神,低聲道“這一戰,我們大勝。匈奴蠻子潰敗。”
“你昏迷這三日,裴家軍一直在收拾打掃戰場,追殺潰逃的匈奴蠻子。”
“具體的戰損數字還在清點。匈奴蠻子尸首約有一萬四千有余,投降的兩千多匈奴蠻子也都被殺了。”
時硯只說匈奴蠻子戰損,卻沒說裴家軍死傷。
裴青禾沉默片刻問道“我們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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