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騎兵冠絕天下,在草原馳騁百年,來北地如進自家后院。騎兵大舉出擊,豈有不勝之理?
匈奴主將蒲奴將軍,揚起手中鋒利的彎刀,對著一眾匈奴武將怒吼:“裴家軍大軍已出動,兒郎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打贏這一仗。金銀糧食女人,應有盡有。”
匈奴武將們用匈奴語高呼大勝。
大軍會戰,不是一蹴而就。從上方俯瞰,先是身著黑色軟甲的匈奴騎兵沖擊淇縣城門。很快,穿著灰色軍服的北平軍范陽軍如洪流而至。騎兵和步兵的交鋒,血腥殘忍,充斥著流血和死亡。
二十里外的匈奴騎兵,得到了裴家軍精銳盡出的消息,在蒲奴的催促下,匈奴騎兵們怒聲高喊,策馬向淇縣方向而去。
裴家軍的大軍擺出攻擊之勢,竟絲毫不懼騎兵沖鋒,雙方如兩個緊握的拳頭重重撞在了一處。
先是黑色洪流壓迫住灰色洪流,大片的血光涌出后,灰色黑色混雜在一處。灰色沒被沖垮,反而死死纏住了黑色,緊接著如磨盤一般,磨出了數之不盡的血肉。
裴字大旗下,裴青禾坐在馬背上,遙遙注目。
裴燕急不可耐:“是不是能出動了?”
“再等一等!”裴青禾目中光芒閃動,右手握緊了刀柄。
表面冷靜鎮定,從容不迫。可在這樣的大戰前,她又怎么能不緊張忐忑?前世她最多領過兩萬人,打過渤海軍。如今,她是大軍主將,率六萬多人和兩萬多匈奴騎兵決戰。
從決定出兵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在戰栗。打仗這等事,誰也不能說自己穩勝。戰場上刀劍無眼,誰都可能會死。她也一樣可能會死在戰場上。
她不能也不愿退縮,這一戰,非打不可!
戰場喊殺聲震天。有匈奴蠻子被斬落馬下,有裴家軍精兵被馬蹄踩踏而死,難以計數的鮮活生命在消亡。
馮長深呼吸一口氣,在心中默數。數到兩百的時候,耳畔傳來裴青禾冷厲的聲音:“時機已至,所有人隨我出兵!”
馮長聽到自己鮮血汩汩流淌,聽到自己扯著嗓子嘶吼的聲音。這一刻,思緒和身體似乎剝離開來。飄在上空的靈魂,冷靜地看著身體在沖鋒。
沖!
殺!
顧蓮就沒馮長那么豐富的內心戲,她提著刀砍殺匈奴蠻子,一邊高呼著給眾人提氣。
再看裴燕,和楊淮一同跟著裴青禾,一左一右奮力殺敵。一邊不動聲色地護著裴青禾。
他們都很清楚,裴青禾是裴家軍的主將,更是大軍的靈魂。誰死了都不礙大局,裴青禾決不能有事。
裴青禾顯然不習慣躲在任何人身后。短兵交接后,立刻揮刀殺敵,以自身的悍勇無畏,帶著裴家軍沖鋒廝殺。
長刀一閃,便有匈奴蠻子的人頭掉落。
裴青禾在匈奴騎兵心中兇名赫赫。她所到之處,匈奴蠻子紛紛驚恐避讓。她領兵繼續沖殺,就如一支鋒利的匕首,深深刺進了匈奴騎兵的心臟。
一直在后方觀戰的蒲奴將軍,敏銳地察覺到了戰場上的變化:“怎么回事?為何裴家軍驟然勇猛起來?立刻去看看怎么回事。”
片刻后,親兵匆忙策馬回來,氣息紊亂:“啟稟將軍!裴青禾親自領兵沖殺!那些裴家軍,都像瘋了一樣,個個不怕死。我們的騎兵,倒是被殺的有些亂了手腳。”
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