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雙方開始了混戰。
裴青禾和蒲奴似有了無的默契,今日你派兩千騎兵騷擾百姓,明日我派六千精銳去打。小股的混戰就沒停過。
以勝負來論,裴家軍占了上風。從戰損來看,裴家軍其實死傷更多。還是那句話,步兵打騎兵不是易事。要不然,當年幽州四支駐軍也不會面對匈奴騎兵大軍節節敗退束手無策紛紛避戰了。
現在能打個有來有回有勝有負,已經十分令人震驚了。
遼西這里的戰事消息,不停傳到燕郡,再經由龐丞相之妙筆,傳至北地諸武將。
裴家軍聲威大振。
這其中,也免不了有乘火打劫之輩。
“什么?長樂軍出兵圍住了渤海郡?”消息傳到龐丞相耳中,龐丞相驚得粗話都要冒出來了:“謝寂這個混賬!這等時候打遼西郡,是想做什么?”
秦侍郎嘆道:“謝將軍一直是和張氏父子走動密切。當年裴將軍去渤海郡覲見,謝將軍曾當眾出挑釁,被裴將軍邀去練武場痛揍了一回。右臂還挨了裴將軍一刀。”
“謝將軍當眾丟了臉面,一直耿耿于懷心中記恨。去年裴將軍攻打渤海郡,張大將軍迫天子號令北地諸將勤王。有兩人出了兵,其中一個,就是謝將軍!”
“現在裴將軍領兵在遼西,渤海郡里就剩一個裴蕓和五千兵。其中只有一千老兵,有四千都是渤海軍的降兵,練兵還不到半年。戰力到底如何,實在不好說。”
龐丞相冷笑連連:“所以,謝將軍這是背地里捅刀子!裴將軍領兵打匈奴蠻子,他領兵去打渤海郡,趁機興風作浪。指不定,心里打著取而代之的主意,也想做個北地天子。”
龐丞相越罵越怒:“呸!這等不知輕重厚顏無恥的小人,也配肖想江山皇位!”
秦侍郎比龐丞相悲觀一些,又嘆了一口氣:“丞相罵得再兇,也擋不住謝將軍。他帶了一萬多精兵,已經圍住了渤海郡。只盼著裴蕓能領兵守住渤海郡,等裴將軍大勝歸來,再收拾謝將軍!”
裴青禾百戰百勝從無敗績,赫赫功勛不必一一細數。相交之下,裴家軍的二號人物裴蕓就低調多了。外人只知裴蕓在裴家軍中地位極高僅在裴青禾之下,裴蕓真正的本事能耐,卻未被宣揚多少。
再者,裴蕓麾下現在確實只有五千兵,謝將軍的兵力比守城的裴蕓多了兩倍有余。戰力高低不論,兵力的優勢是明擺著的。
也難怪秦侍郎憂心忡忡。
龐丞相罵了一頓謝將軍,心中猶不解氣,又寫了一篇專罵寫將軍的文章,令人送去給渤海郡城外。
已經安寨扎營的謝將軍,看了龐丞相的文章后,不但不惱,反而大笑了幾聲:“看看,他們已經急了。”
“且看我打下城池,占了渤海郡。將謝字旗插到城頭。”
身邊一眾武將紛紛拍馬屁:“裴蕓區區一個女子,不過是占了裴姓的風光,跟著顯了名聲。真打起仗來,哪里是我們謝將軍的對手!”
“等拿下渤海郡,將軍將裴蕓收至帳下,讓她鋪床溫被。”
眾武將發出無恥的哄笑。
仿佛這般口頭羞辱一個女將,就已得到了真正的勝利。
謝將軍也嘿嘿笑了起來:“裴青禾當日羞辱我之仇,我一定要十倍還之。傳我軍令,從明日起開始攻城!”
眾武將再次轟然應諾。
隔日,長樂軍果然發動了猛烈的攻城之勢。
一身軟甲的裴蕓,站在城頭,冷眼注目,不停發軍令:“弓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