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不動聲色,又看向赫木:“你想養馬,還是想打仗?”
“說實話!”
最后三個字,忽然氣場全開,威壓如實質一般壓了過來。
這是歷經沙場殺人無數的將軍,才有的鐵血冷厲煞氣。
赫木很識貨,心中驟然一凜,低著頭應道:“我想打仗。”
展飛:“……”
展飛在心中瞬間爆了粗口,臉色有些難看。他一心要開馬場,一來確實為裴家軍長遠考慮,二來也是為了展家謀劃。
去關外買馬,既辛苦又危險,短短幾年,展家的子侄后輩已經折了不少人進去。這般下去,不知還有幾人能活到最后。
開設馬場,至少能留下一些展家血脈。裴家軍要打仗,少不了戰馬。展家用心經營馬場,就能穩穩地靠著裴家軍這顆巨樹,重振門庭指日可待。
他費盡心思,將赫木一行人哄騙回來,也是想著能借這些擅長養馬的鮮卑騎兵,養出真正的好馬。
誰曾想到,看著粗莽的赫木,心里也有算計。等見到將軍這一刻,才露了出來。
裴青禾對展飛道:“馬場肯定要開,你不必憂慮。”
展飛皺緊的眉頭重新舒展,故作羞慚地應道:“我這點私心,讓將軍見笑了。”
裴青禾對有能耐有本事的人,格外有耐心,笑著說道:“只要是人,誰沒有私心?這幾年,展家一直在關外奔波,為裴家軍買馬。血汗功勞,我都記在心里。我不會虧待展家。只管放心。”
這樣的當眾允諾,是給展飛吃一顆定心丸。
展飛行商幾十年,焉能不懂?他被裴青禾的寬容氣度折服,鄭重抱拳謝恩。
赫木看這陣仗,有些急了,挺著胸膛大聲說道:“我們人雖然少,卻個個都是勇士,一個能打十個。”
“將軍以后去草原,我們能帶路。請將軍收下我們。”
裴青禾目光淡淡一掃“你想投我裴家軍?還是要借裴家軍為部落報仇雪恨?”
“以我看,他是想借刀殺人。指不定還打著我們和匈奴蠻子打的兩敗俱傷他順勢而起的如意算盤。”裴燕重重冷哼一聲,鏘地一聲拔刀,殺氣騰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將軍不用浪費口舌和他廢話,直接一刀斬了就是。”
楊淮等人紛紛亮出利刃。只待將軍一聲令下,就將赫木剁成肉泥。
赫木面色竟然還算鎮定“我走了千里來見將軍,沒想到,將軍竟然不敢留我。看來,將軍的戰神之名,不過是大家吹捧出來的。”
此一出,眾人皆怒。
裴燕怒喝一聲,長刀揮了出去。
裴青禾沒有阻止,冷眼旁觀。
只見赫木迅疾閃身避讓。長刀險之又險地掠過,削飛了一片衣袖。
裴燕如猛虎一般,一刀接著一刀。手中沒有兵器的赫木天然落在下風,身形變幻,迅疾如風。
眾人越看越心驚。單論個人勇武,裴燕在裴家軍中足以排進前五。全力施為之下,竟沒能拿下手無寸鐵的赫木。
由此也可見,這個赫木絕不是等閑之輩。
方大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展飛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低聲道“我們都被赫木騙了。他平日藏拙,今日才露了真功夫。”
“我現在懷疑,他和我們說過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