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吃驚地瞪大了眼,像是第一次認識裴萱一般。
裴萱笑吟吟地看了回去:“怎么?不認識我了?”
裴風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又不知該從說起。
“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迂腐。”裴萱以長姐的口吻繼續教訓數落:“這已經比盲婚啞嫁強多了。世間女子,多是在出嫁以后被掀開蓋頭,才知道夫婿是什么模樣。”
“我現在不但見到呂二郎,定了婚約還能拖個幾年再成親。哪怕呂二郎有什么惡習,我也有大把時間調教他。”
“這還不好嗎?”
這簡直太好了!
裴風深深呼出一口氣,低聲說道:“你說的對,是我心太窄了。”
裴萱笑瞇瞇地揉了揉裴風被敲紅的額頭:“你這是心疼我呢,我做姐姐的,心里承你的情。”
裴風撇撇嘴:“我這是白操心了。你心眼比篩子還多,打仗比我還兇狠,怎么會吃虧。”
姐弟兩個一同長大,形影不離,比親姐弟還要好。爭執吵鬧翻臉動手都是常事。短短片刻就和好了。
裴風心里還是有些別扭,不過,在傍晚來迎呂二郎的時候,總算肯笑一笑了。
呂二郎壓根就沒留意。
裴萱笑得那么甜那么美,他的眼根本挪不開,哪里會留意裴風如何。
當日晚上,裴青禾特意為呂二郎設宴接風洗塵。
呂奉在信中表明態度,送呂二郎來裴家做贅婿,裴氏這一邊的人選隨裴青禾定。
正如裴萱說的那樣,呂二郎身后是范陽軍,還有五百騎兵和戰馬做嫁妝,這就不能隨意亂選人了。
裴萱積極表明態度,主動接過了聯姻的重任。裴青禾欣慰之余,特意在宴后叫了裴萱過來。
“裴萱,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不是兒戲,你得想清楚了。”裴青禾溫聲道:“如果沒相中呂二郎,不必勉強。”
裴萱挑眉一笑:“呂二哥有馬有兵,眼里還有我,好得很。”
裴青禾失笑:“你真想明白了?”
裴萱收斂笑容,鄭重點頭:“想好了。我還年少,定了婚約,等滿了十八以后成親。還有幾年光景,足夠呂二哥成長蛻變了。”
裴青禾又被逗樂了,笑著捏了捏裴萱水靈靈的臉蛋:“你想清楚就好。定親的事也不必著急,等回裴家村再操辦。”
裴萱這個機靈鬼,眼睛骨碌碌一轉,低聲笑道:“長幼有序,先等二嫂定了親,再輪到我不遲。”
裴蕓等人都已走了,冒紅菱遲遲沒動身回去,去探望孟冰的次數越多越頻繁。小玉兒和小狗兒還時不時地跟著一同去。
眾人又不瞎,都看出了端倪。
裴青禾笑著瞥一眼過去:“心中有數便可,別四處亂說。”
裴萱咧嘴一笑,連連點頭。
……
到遼西城的第一個夜晚,呂二郎在飄飄悠悠的美夢中度過。第二天五更被軍鼓聲驚醒的時候,呂二郎用手抹去嘴角邊的口水,迅速起身。然后挨個軍帳催促:“快些起來,要去操練了。”
呂奉反復囑咐,到了裴家軍,就得按著裴家軍里的規矩每日早起操練。呂二郎在一路上,也嚴厲警告提點過一眾軍漢了。
軍漢們打著呵欠,一邊穿衣一邊發牢騷:“起得這么早!”
“該不是真要練一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