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婉哭哭啼啼回來,又抹著眼淚回宮。
想象中的夫妻對峙的場景并未出現。建安帝根本就沒回來,直接在御書房里睡下了。
第二日早朝,一切如常。
龐丞相這個老狐貍,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張大將軍父子兩個若無其事。
倒是孟六郎,不時瞥一眼龍椅上的建安帝。
建安帝大概是昨日癲狂過了,今日出乎意料的沉穩持重,和眾臣商榷處置政務。散朝后,特意將自家岳父和舅兄留了下來。
建安帝先向張氏父子表示自己沒有休妻之意,昨日是夫妻間的氣話。
張大將軍對天子表示理解,盛贊天子有情有義。
建安帝釋然松口氣,承諾裴青禾進宮后冊封貴妃,正宮皇后之位永遠都是張靜婉的。還表示等長子滿周歲,就封太子。
張大將軍連連謝過天子恩澤。
張允還沒修煉到如此地步,臉皮不夠厚,聽到這些忍不住說了一句:“皇上有沒有想過,萬一裴青禾拒了圣旨該怎么辦?”
建安帝終于流露出了天子的霸氣威嚴:“裴將軍是忠臣良將,對朕忠心耿耿,不會抗旨不從。”
張允將一聲冷哼咽了回去。
天子這么自信,讓人無話可說。
孟六郎去了龐丞相府上。
龐丞相對孟六郎的來意了然于心,故作不知,孟六郎一提起圣旨賜婚,龐丞相便左顧它岔開話頭。
孟六郎可不是自家兄長那等溫和脾氣,很快就沒了繞彎子的耐心“皇上做出這等沖動冒失唐突之舉,龐丞相身為文官之手東宮老臣,就不打算勸一勸皇上?”
龐丞相無奈嘆氣“皇上連張皇后和張大將軍的顏面都不顧了,沈公公受傷還躺在床榻上。我這個丞相還如何張口?就是厚著顏面鼓起勇氣去了,又從何說起?”
說完,又是一聲長嘆“孟小將軍忠心耿直,是性情中人。今日我也奉勸你幾句,這件事,你不可張口。以免惹來天子不快不滿。”
孟六郎心里窩著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眼前是未來岳丈,不是外人,孟六郎繃著俊臉沉聲說道“北平軍為皇上出生入死,我父親我的幾位兄長,都為皇上戰死沙場。我為裴將軍鳴幾句不平,難道就成了叛臣?皇上的心胸未免太狹隘了。”
龐丞相抽了抽嘴角,看一眼魯莽沖動的孟六郎“這兩樁事豈能混為一談。北平軍忠義無雙,大家都看在眼里,皇上也十分器重厚待你們兄弟。這和迎裴將軍進宮為貴妃,毫無關系。便是受些委屈,也是裴將軍的事。”
“你跳出來鳴不平,算怎么回事?”
孟六郎冷冷道“我就是看不慣皇上羞辱一位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大將軍!”
“我孟凌也是武將。如果有人這般惡心我,我絕不會妥協退讓。定要掀了桌子,大鬧一場。”
“龐丞相今日袖手旁觀,希望不要有追悔莫及的一天。”
說完,起身拂袖而去。
龐丞相皺緊眉頭,猶豫許久起身,走到門邊又嘆口氣停下了。
孟六郎氣沖沖地出了丞相府,去了裴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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